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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电小说 > 玄幻小说 > 关中盗墓手记 > 第443章 牛角號,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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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牛角號,是你吗?

    郑二伯一口说出眼前景象在模仿贯胸国人,应该是看过插图本山海经。
    嗯,不要以为插图本山海经只有现在有。
    其实在木板印刷兴起之后,很多古本图书都有过插图本。
    如广为人知的四大名著,甚至《金瓶梅》,都有古插图本。
    我看到被串在木棍上的三个人时,也想到了贯胸国。
    《山海经·海外南经》记载:贯胸国在其东,其为人胸有窍。
    窍在这里可以理解为洞的意思。
    所以按字面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贯胸国在臷国的东边,那里人的胸口都有洞。
    《竹书纪年》第一卷黄帝轩辕氏记,对贯胸国也有记载:五十九年,贯胸国来宾,长腿国来宾。
    意思是轩辕黄帝在位的第五十九年,有贯胸国和长腿国的宾客到来访问。
    魏晋时期成书的《异域志》,对贯胸国的记载更加详细:胸有窍,尊者去衣,令卑者以竹木贯胸抬之。
    这段话对贯胸国人的形象描述更加具象化。
    说贯胸国里地位尊贵者都不穿上衣,令地位卑下的人用竹木从自己胸口洞中穿过,然后把自己抬起来。
    由此开始,后世山海经的配图中,都会用木棍穿胸把人抬起的图画来描绘贯胸国人。
    跟章教授学习时,我曾翻看过《山海经》。
    当时对《山海经》中对贯胸国的记载嗤之以鼻。
    觉得正常人怎么可能胸口有窟窿。
    即便胸口有窟窿,也肯定不会让人把竹木穿进去抬起来,因为那样做肯定会非常疼。
    为此我还特意向章教授请教。
    问他《山海经》是不是古人幻想著瞎编出来的。
    章教授神色严肃的摇头:“是不是古人幻像出来的,我也不知道。”
    “但也没证据能证明《山海经》是编造出来的。”
    “就好比贯胸国的记载,有可能是记述语句过於简洁,导致后人理解有误。”
    “也可能跟贯胸国原始信仰有关。”
    “他们可能认为胸口穿孔可以通神,在举行巫祭仪式的时候会用利器贯穿胸口。”
    “在西南一些地方就流传有类似习俗。”
    “会在举行巫祭仪式时,把胸前和背后的皮肤拽起来,用利器从拽起的皮肉间穿孔而过。”
    章教授举的例子,並不是从前胸到后背整个洞穿。
    只是在拽起的皮肤上横向穿孔而已。
    只会伤到皮肉,不会伤到內臟,有点像打鼻环或脐环的状態。
    这番解释一度让我恍然大悟。
    觉得贯胸国的贯胸,只是在胸口皮肤上穿个洞而已。
    但眼前的场景,却顛覆我曾经的认知。
    竟然真有把人串在木棍上的仪式!
    还是把活人串在木棍上!
    我头皮发麻的呢喃道:“这仪式太残忍了。”
    “可他们为什么会用贯胸国的仪式?”
    这是我最想不通的一点。
    《山海经》中,贯胸国被列在海外南经之中。
    说明贯胸国是处於海外之南的地方。
    而纸坊头村所在的宝鸡,则是处於內陆的大西北。
    从地理位置来说,应该和贯胸国毫无关联。
    完全不可能传承贯胸国的巫祭仪式。
    再一个从歷史角度看,宝鸡是西周都城所在。
    周边地域的巫祭仪式即便有所流传,也应该流传周王室的巫祭仪式才对。
    郑二伯听到我的话,跟著点头道:“是啊,这地方跟贯胸国八竿子打不著啊。”
    “用鱼国的仪式我还能想得通,毕竟这里曾经是鱼国封地。”
    “可怎么用了贯胸国的仪式?”
    韩斌缩在我身后,很小声的嘀咕道:“会不会过去的鱼国人,是从贯胸国迁移来的?”
    他的话让我和郑二伯都愣了一瞬。
    郑二伯隨即拍著腿道:“这还真有可能!”
    “竹书纪年里就提到过,轩辕黄帝在位第五十九年的时候,贯胸国曾派人来访。”
    “这说明贯胸国很早就和內陆有往来。”
    “武王伐紂召集天下共同討伐殷商,不少部落都派人响应。”
    “也许那时贯胸国也派人来支持周武王。”
    “战事平定后论.功行赏,给贯胸国派来的贵族分封土地成为鱼国。”
    这番推测,其实是有可能的。
    武王伐紂取代商朝之后,周朝大封八百诸侯。
    被分封的八百诸侯中,肯定有其他部落派来参战的有功之臣。
    呜!
    村里突然响起哀怨淒凉的號角声。
    漆黑的夜,面对被串在木棍上的三个活人,突然响起无比哀怨淒凉的號角声。
    瞬间就让我全身毛孔都炸开了。
    韩斌身子如筛糠般颤抖,双手更是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带著颤音道:“这是牛,牛角號!”
    北方地区办丧葬仪式时,吹奏乐器通常选用嗩吶。
    后来有顺口溜形容这场面:嗩吶一响,白布一盖,亲戚朋友等上菜。
    而鲜少有使用牛角號来吹奏的。
    即便在南方地区,也只有部分少数民族在仪式时使用牛角號。
    在这大西北的村子中响起牛角號声,本就是件极其反常的事。
    也就难怪韩斌会如此表现的如此惊恐了。
    郑二伯拧起眉头道:“號角声响,代表仪式正式开始。”
    “留给咱们找虞家人的时间不多了。”
    “先去村大队办吧!”
    我闻言点头。
    马东他们自己选的路,死活已经与我们无关。
    现在没有多余时间能浪费在他们身上。
    我抓住韩斌右胳膊架在肩上:“得抓紧时间跑去村大队办,路上你要忍著点。”
    郑二伯也学著我的样子,架起了韩斌的左胳膊。
    不等韩斌应声,我俩已经架著他飞奔起来。
    “嘶嘶,疼,你们慢点啊!”
    “跑太快我全身都要散架了!”
    我俩根本不顾他的喊叫,拼尽全力向前狂奔。
    刚跑出去二十多米远,就听身后传来马东的焦急喊声。
    “等等我!”
    “我,我也跟你们去大队办!”
    我闻声扭头看了眼。
    只见马东他们像见了鬼似的,拼尽全力在后面追我们。
    再后面的情况,被他们的身影遮挡住,我只能模模糊糊看个大概。
    只见脸色惨白的两人扛著木棍上串的三人,不紧不慢在后面走著。
    嘴里似乎还在喊著“別走”“偿命”之类的话语。
    估计马东他们是被嚇的没胆往村外冲,只能掉头回来跟著我们跑。
    我寻思著有他们殿后也好。
    万一后面蹦出个什么东西来,他们也能嚎一嗓子报个警。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跑出去三百多米。
    我跑的气喘吁吁时,韩斌喊道:“拐弯拐弯,拐过去就是村大队办!”
    我和郑二伯立马拐弯冲了过去。
    只见村大队办大门敞开,门上还掛了盏马灯。
    像是有人特意在漆黑幽静的夜里,打开院门掛上灯等著我们到来。
    咕嘟。
    我使劲咽著唾沫,凝视院內死寂的三间瓦房。
    疑虑道:“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要不要进去?”
    我话音刚落,就听正中间的瓦房內传来虚弱呼喊声:“石,石头……”
    “石头,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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