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报刊刊印成功
第101章 报刊刊印成功辽东的变动是全方面的。
戚继光的回京述职代表著前线战场的节奏开始產生变化。
最明显的一个变化就是明军杀得更狠了。
李成梁自小在边地长大,对於女真动起手来是决不手软的,
强令女真迁徙各地什么的都是基本操作。
让明军摧毁女真的居住区,让骑兵分成好几队进行扫荡、捣毁巢穴什么的才是日常。
这种作战也没有什么风险,就算杀良冒功,查验起来也难,追究责任也难。
和很多人想像不同的是,战爭期间,虚报战功什么的,算是基本操作。
很多时候甚至都不是军队故意虚报战功的,而是很多的军情实在是难以辨別。
但是又不能不上报,或者战况紧急的时候,很多人紧张,也没办法仔细查验敌军有多少人,因此只能估计。
这些都是导致虚报战功的问题所在。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明朝的虚报战功並不多,虽然歷史记载挺多的,但是那也得看和谁比,和满清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有人做过统计,申午战爭期间,清军虚报战功的战报数量比整个明朝的虚报加起来还要多:
可以说非常离谱。
至於杀良冒功之类的,其实也算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明朝的杀良冒功其实並不多。
只是弹劾的多,举报的多。
但是有举报並不代表真的杀良冒功了。
就好像举报別人贪污,別人不一定真的就贪污了。
也许是誹谤造谣呢。
是不是杀良冒功,还是需要看调查结果。
得益於明朝完善的文书制度,这让大明的程序非常的严谨,只要有杀良冒功的举报,
大明都会派出御史调查。
不仅是中央的御史调查,还有地方、军队等官员进行调查。
这是制度流程。
但是其他朝代就没有了。
比如汉唐,后世很多人都是觉得大明武德不如汉唐,其实就是汉唐的战功虚报太多。
汉唐的史料是很少的,没有什么官府遗留下来的办公文档,大多数的战绩什么的,都是二手资料。
或者后世朝代修订的盖棺定论的史书,这里面的数据都不知道是几手资料,可信度不见得很高。
因此汉唐的斩首就非常的浮夸了。
动輒数千、上万的首级。
那是很嚇人的事情。
和明朝的几十、数百完全是两种风景。
可能有人不服气,你自己考试分数低,怪学长、学姐作弊是吗。
可问题就是,汉唐的这些事情,当代人就已经开始讲了。
比如汉朝之所以覆灭,除了黄巾起义之外,还有一个百年汉羌战爭。
羌乱大暴动就有两次,每次交战时间都很长。
最终大汉费铜钱就有数百亿。
中央政府为了安置无家可归的流民,赠送了大量的土地,就连皇家园林上林苑也送了出去。
可以说非常的离谱。
其中汉军对羌人的斩首是非常有意思的。
如果单纯的看史书,羌人进攻大汉的重要城市,並且占领,被汉军大败夺回,斩首数量一般都不多。
最多也就几千。
但是史书却说是大胜。
有意思的地方是,汉军主动进攻西北地区,一些蛮族地带,羌人部落生活的地方,史书记载,汉军数战数捷,但是却斩首数万。
也没说大胜,也没有占领什么重要城市,推进的距离也不是很远。
但是斩首数量就是特別的多。
此外就是一些特殊的地形上,汉唐军队创造了史无前例、后无来者的大捷。
如果认真考察史料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地方都是一些山脉,雨林地区,根本难以容纳那么多人。
这也是为什么大明的斩首这么少的原因。
因为元末把老朱搞怕了。
大明在这方面是用了心的。
建立了严格的审核制度。
但是再怎么严格,总是有空子可以钻。
比如这种犁庭扫穴的行动。
对於斩首的认定就开始模糊起来了。
对村落扫荡,村民抵抗,这算是杀良冒功吗?
女真人算良民吗?
这些问题有时候都有些涉及到哲学了。
自然不太好认定,也就不太好追责了。
就算是做错了,朝廷也不至於因为这样的原因砍了人家脑袋。
大明在国內和国外的律法执行標准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如果在大明的民间乱来,那是脱脱要杀头的。
別说杀良冒功,就是偷鸡摸狗,搞不好就得死。
古代的军法其实相当严苛的,动輒砍头、砍肢体。
可不像后世,违法一些军纪不过是加练。
別的不说,迟到是要掉脑袋的。
因此像这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没办法,谁让大明的首级制度太严苛了呢。
想要获得首级,那不单单是勇武问题,那还是一个运气甚至技术问题。
不是你杀了人就真的可以得到首级。
甚至得到了首级,也不一定被御史认可。
你需要很多程序要走,比如这个人的鎧甲、旌旗之类的证明。
可不是那个脑袋就完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明军在明末经常有捡首级被杀退、甚至杀得全军覆没的案例了。
因为这不是一个砍脑袋的事情。
还有很多事情要干。
一旦干了风险就是很大。
而在永明城的李如松则过著另一种日子。
李如松已经徵调当地的土著重新修建了一个军堡。
他按照皇帝朱翊钧的意思,修建了一个很稳固的军事要塞,当然,几个月的时间,让他修一个多牢靠的军事要塞,那有点强人所难。
但是简易的军事要塞已经垒土完成。
大明的土军堡还是很可以的。
虽然是土堆垒成的,但是城墙够高,而且非常的厚实。
如果是大城,那自然不行,但是如果是容纳几千人的军事要塞,那么这样的城墙还真的挺有用的。
李如松背靠半冻港,修建码头,利用船运的物资和当地的土著进行交易。
人力、士兵什么的都很容易招募到。
甚至一些部落迁徙到李如松的附近定居下来,专门给李如松干活谋生。
没办法,这个纬度的地方,缺盐、缺粮、缺物资、缺铁,什么都缺。
因为这里就没有一个先进的文明。
种地也很困难。
什么都缺,李如松的码头就格外重要了。
对於这些部落而言,对大明的贸易的需求可比蒙古人来的迫切。
至少蒙古人交易的很多东西其实算不上什么生存的必需品。
比如茶叶什么的,虽然帮助蒙古人解除肠胃油腻,提高寿命什么的,但这东西终究不是什么生存必需品。
大多数都是贵族需要。
普通的牧民不需要这个。
但是这些部落不同,他们是真的一无所有,別的不说,盐巴就很紧缺。
因此李如松在这里的日子还是相当不错的,他有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虽然人不多,
但是也不是周围这些土著可以抗衡的。
蒙古人的普通士兵都需要用骨箭,何况这些人呢。
装备和大明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如何抗衡?
相反,李如松反而可以利用大量的物资僱佣当地的土著为自己干事。
比如打一些桀驁不驯的部落,或者修建城市什么的。
至少李如松现在就僱佣了一些人开始建造石城墙,替换垒土而成的军堡。
“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任职。”
李如松望著南方的土地,他有点想家了。
但是这样的思念很快就过去了。
没办法,这里虽然苦寒,但是架不住皇帝给的权力大啊。
而且没有什么肘。
他几乎就是独裁官。
一言而绝兵事,想打谁就打谁,想杀周围的哪个部落就杀。
无法无天,为所欲为,这样的权力,就算是他李如松也是第一次体验。
“也能难怪边將多滥杀,或者挑起边事。”
李如松有了心得感悟,算是想明白了很多没有明白的事情。
“就算再快,我也要待几年才能调走,既然如此,何不往下大,最终和我大明相连接?
李如松有了一个新主意。
“去,找朝鲜人,问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出战。”
李如松派人吩咐了一下,士兵离开,打算去和朝鲜人交涉。
天子李如松周围的部落转让给朝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无所谓。
他乃上国將军,丝毫不忧区区朝鲜,
而且他也没打算和朝鲜爭夺什么地方,这些地朝鲜占领和大明占领,在李如松来看,
是有些区別,但是区別也就那样。
无非是从大贏特贏转变为中贏。
总之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京师。
朱翊钧看著李如松的奏报,其表示永明城已经重修,规模进一步扩大,码头也扩大。
“很好,这李如松干事挺快。”
朱翊钧頜首,他对李如松很满意。
果然,一些事情还是得派年轻人干,
比如张居正,朱翊钧一直要推行的胥吏改革,张居正这才到山东开始推行。
这还是因为张诚在山东大搞动作,於是张居正就借著这个契机开始推行背吏改革。
只能说,这位张先生是懂得借力打力的。
这人可不是什么莽夫。
“如此一来,威海卫也可以派出舰队去永明城补给、运输物资。”
“话说回来,开中法算是废了,但是也可以修修改改,捡起来再用啊。”
朱翊钧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之前的开中法主要是让民间百姓运输粮食。
但是现在他可以把开中法用在海运上啊。
有船商、船队什么的肯接单运输什么物资去辽东、永明城,朝廷也可以出钱,让他们出力啊。
海运的损耗、人力的成本可和陆运是两个概念。
“感觉,可以搞一搞,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遇到骗子。”
朱翊钧琢磨著。
山高路远,有时候皇帝都管不到。
何况在海洋呢,一旦船只运输的物资太多,让船员起了贪婪之心,船队立刻监守自盗,这绝不是什么稀奇事。
漕运的好处除了海风、海浪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漕运在內陆地区,不怕运输的人跑掉,甚至船沉了,只要派人打捞,总是能降低损失的。
但是海运不同,海运是一个风险很大的运输渠道不说太多的东西,就说某个县衙的税银沉在了海外,那这个税怎么办?
是要补交吗?
还是就算了?
自然不可能就算了,要知道朝廷的钱收上来之前就有了大致的费范围了。
少了这一笔,那么干的事情又少不了,到最后要么均摊,要么再徵收一笔钱。
漕运就不同了,就像青面兽杨志,虽然运输税银沉了船,但是大致位置还是有的,可以后续找人打捞。
但是海运就不同了,这里面还需要考虑到人心。
正所谓財帛动人心,人家瓜分了物资,润朝鲜、润日本、润女真都可以,这些地方太烂的话,乾脆领著所有人去南洋卖了物资,定居下来也是一个出路。
“保证金制度?物流公司?担保?算了,我提几个想法,让下面的人完善吧。”
当皇帝的好处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根本不用亲力亲为。
“不过还是需要提一句,那就是运输的时候儘量官民合力。船队嘛,可以一起起航,
这样就可以避免有人润的问题了。”
“还可以让官府去一起启程的民船上派出监军什么的。”
“这就是管理学啊。”
朱翊钧頜首,他对此非常满意。
“皇爷,按照您的吩咐,这报纸已经刊印出来了。”
孙德秀走来,递给朱翊钧一背报纸。
之所以是一沓报纸而不是一张报纸,那是因为篇幅不够,朱翊钧打算搞成一个小册子,虽然是报纸,但是更像是后世的杂誌。
是一册,而不是一张。
“没办法,这年头的字体还是繁体,过於复杂,铅字印刷质量也不是尽善尽美,字体如果太小,就看不清了,但是大一点,字是能看清楚了,但是对於纸张的浪费,也是一个大问题啊。”
朱翊钧感慨。
这世界果然没有尽善尽美的事情。
“皇爷,按照您的意思,这一期除了您要刊登的小说之外,还专门提了蝗虫的事情,
皇爷,您创立农科院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再加上东厂的人办事得力,还真的找到了蝗虫的虫卵,总算是搞清楚蝗灾是这么回事了。”
“原来这天底下真没有蝗神啊!”
孙德秀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