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抓个正著
第191章 抓个正著迪特眺望著远处渐行渐近的莱恩，嘴角微扬，抬手向对方致意。
他的目光隨即转向身侧那位沉稳的中年骑士一一尼克斯·伯格伯爵。
这位看上去年约四十的伯爵虽相貌平平，但周身縈绕的凛然气势却与他不相上下。
夕阳在他亮的肩甲上跳跃，勾勒出一道道凌厉的光痕。
“这位就是要与你交接防务的莱恩男爵。”
迪特微微侧身，修长的手指轻点前方。
注意到尼克斯探究的目光，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可別被男爵的头衔迷惑了，他魔下可是有天空骑士坐镇，更有一位冰系的大魔导士。”
尼克斯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早在联军大营时，对方以子代父进行的那场比斗，他便注意到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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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注意不行啊。
一位如此年轻就能到达中级黄金骑士並拥有一只火元素精灵的男爵，其未来的成就绝不会低於现在的他。
也是那时，经过打听他才知道，原来对方魔下竟然有天空骑土。
似乎还和利安德尔伯爵在联军大营的入口处发生了一点点不愉快的事情。
“冰系...大魔导士？”
尼克斯低沉的声音里带著恰到好处的惊讶。
他只打听到对方的队伍里確实有一名身穿蓝袍的魔法师，那时他心想顶多也就是一个高级魔法师，可没敢往大魔导土这方面想。
尼克斯的眼底浮现出深思的神色。
两位六阶强者...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边境开拓男爵，或许会成为未来改变王国东境格局的关键棋子。
迪特注意到尼克斯脸上浮现的笑容，只是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他转向已经走到面前的莱恩，语气轻快地说道：“莱恩老弟，这位是尼克斯·伯格伯爵，王国东境铁杉领的领主，將接替你驻守这段防线。”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和我一样，都是踏入五阶的高级大地骑士。”
莱恩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没预料到接替者竟是一位封地伯爵。
他迅速调整表情，向那位气度不凡的中年骑士行了一个骑士礼：“很荣幸见到您，尼克斯伯爵。”
“不必多礼。”
尼克斯拍了拍莱恩的肩膀。
“联军大营那场比斗我记忆犹新，以黄金骑土之躯驾驭火精灵，確实令人印象深刻。“
“您过誉了。”
莱恩的指尖无意识地摩著剑柄上的纹路。
“不过是藉助了元素精灵的力量。”
尼克斯突然沉下脸色，鎏金的肩甲隨著他前倾的动作反射出锐利的光芒：“力量从无借与不借之分。火精灵择主而棲，这本就是你实力的一部分。”
“就像没人会说龙骑土是依靠坐骑取胜。”
他意有所指地扫过莱恩腰间的佩剑。
这时，一旁听著两人对话的迪特也明白了过来，原来尼克斯这傢伙早就认识莱恩了。
接著，迪特才如梦初醒般瞪大眼睛：“等等，火精灵？”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莱恩身上。
“你收服了元素之灵？”
“没错。”
尼克斯接过话头，指尖凝聚出一缕灵能在空气中勾勒出火焰的轮廓。
“以元素精灵的成长速度，莱恩阁下踏入天空之境只是时间问题。”
他说著对迪特眨了眨眼，算是回报先前的提醒。
“咳～”
莱恩耳尖微红，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看出莱恩的窘迫，两人便转移了话题，又说了些其他的內容。
当话题转向防线交接事宜时，莱恩忽然正色道：“两位，根据我的观察，兽人攻势正在持续增强。”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硝烟未散的战场。
“明日之战，恐怕会比今日更加惨烈。”
迪特与尼克斯交换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前者拍了拍莱恩的肩膀笑道：“放心，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没脆弱到需要年轻人担心的地步”
良久。
当莱恩的身影逐渐远去时，两位高阶骑士仍佇立在原地。
尼克斯摩著下巴上的胡茬：“话说，莱恩是怎么知道明日兽人的进攻会加强的？”
“我可没说。”
察觉到尼克斯的话若有所指，迪特立刻说道。
“或许...是那位呢。”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
尼克斯循著迪特的视线望去，在那里，身姿窈窕的凡妮莎正和莱恩並肩而行。
他凝视著远处並肩而行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著剑柄上的家徽。
“卡莱尔家族的明珠啊..：”
他的低语消散在渐起的晚风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原本他还盘算著將自家女儿许配给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骑土，现在看来，卡莱尔家族早已先下手为强。
那传承千年的红龙血脉，確实不是他这个新兴伯爵能够比擬的。
迪特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尼克斯的肩甲上，金属碰撞声在暮色中格外清脆。
“行了老伙计，有些儿，看看就好。”
他粗獷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走吧，该去视察防线了。”
两人的披风在渐起的风中猎猎作响，沉重的战靴踏过焦土，在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远处的火把次第亮起，像一条豌的火龙，照亮了防线。
暮色渐沉，大营里的火把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莱恩的靴子堪堪停在营帐前，迎面撞上克利夫·卡莱尔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莱恩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叫什么事啊！
和人家女儿谈恋爱，被对方的老父亲抓个正著。
这场景活像偷摘了贵族园最珍贵的玫瑰，结果被园主逮个正著。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右手还与凡妮莎十指相扣，对方父亲的目光正死死盯在那交缠的指节上。
“这个..
莱恩乾笑著，指节下意识想要抽离。
却被凡妮莎更用力地住，少女的指甲甚至在他手背上留下几道月牙状的压痕。
“父亲。”
凡妮莎的声音清冷，但莱恩能感觉到她掌心渗出的细密汗珠。
她扬起下巴的姿態，倔强的看著眼前的克利夫，表达著自己对家族將莱恩调至第一防线的不满。
“凡妮莎.....
莱恩轻轻捏了捏少女的指尖，感受到她体內紊乱的灵能波动。
这位素来冷静的少女此刻正像暴风雪前的低气压般压抑著情绪。
“怎么？难道是我把这小子安排到第一防线的？”
克利夫突然卸下威严，眉宇间流露出女儿奴特有的无奈。
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著腰间的佩剑，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別用这种眼神看著你父亲。”
“我知道。”
“是祖父的意思，离开前我已经和他大吵了一架。”
凡妮莎眯起眼睛。
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却遮不住眼中凝聚的怒。
听到凡妮莎的话，克利夫顿时像被冰锥术击中般僵住，目光游移地警向营地中央的指挥大帐的方向。
“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底气不足的辩解道。
“哼。”
凡妮莎鼻腔里发出短促的气音，但紧绷的肩膀线条终於柔和下来。
“快回去吧。”
克利夫突然正色，用剑鞘轻轻隔开两人过近的距离。
他压低声音道：“要是让那些老封建看见卡莱尔家族的大小姐夜宿男爵营帐.....
未尽的话语里满是贵族式的顾虑一一毕竟某个小子还没正式下聘呢。
凡妮莎的指尖在莱恩掌心轻轻蜷缩，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犹豫的阴影。
她侧过脸时，碎发扫过莱恩的肩甲，发出丝绸般的轻响。
“我...先回去了。”
“好，你回去吧。”
莱恩的应答谨慎得像个接受检阅的士兵。
他敏锐地注意到克利夫按在剑柄上，正在轻轻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
少女鬆开手的瞬间，夜风趁机钻入两人之间。
她走出三步又突然转身：“莱恩，我再去找祖父理论理论，想办法要点补偿。”
少女眼睛里的坚毅让营火都为之黯淡。
莱恩只能抬起手挥了挥，指缝间的暖意渐凉。
克利夫始终站在原地未动。
“小子。”
他的声音突然劈开夜色。
“您请说。”
莱恩立刻挺直背脊，鎧甲衔接处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等你什么时候成为伯爵，再来向我提亲。”
“在此之前，你给我安分点，管好你的手。”
“明白吗？”
面对护女心切的老父亲，莱恩只能重重点头。
“明白。”
他的应答鏗鏘有力，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嗯。”
看著莱恩恭敬的样子，克利夫满意的点点头，隨后便转身离开了。
“呼～”
莱恩望著那道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终於长舒一口气，
他抬手擦了擦额角並不存在的冷汗，鎧甲隨著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这可真是...刺激啊！”
他低声自语，嘴角却扬起一抹苦笑。
心臟仍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刚经歷了一场生死搏斗。
夜风吹散了他呼出的气，也带走了最后一丝紧张感。
在营帐外驻足了片刻，莱恩终於掀开厚重的帐帘。
烛火在他进入的瞬间不安地跳动，將他的影子投在帆布上，拉长又缩短。
片刻之后，隨著一声几不可闻的响指声，光亮隨之熄灭。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没了整个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