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再进攻的原因
第187章 不再进攻的原因兽人滚烫的鲜血飞溅在莱恩的脸颊上，顺著他的下頜线缓缓滑落，在曦光映照下勾勒出拧的血痕。
他手中的骑士剑挥舞得愈发凌厉，银白的剑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光，每一次斩击都精准地带走一名低阶兽人的性命。
或许是察觉到莱恩对付普通兽人游刃有余，始终在他身侧不远处掠阵的沃尔夫冈突然剑势一收，故意放出一个身披青铜鳞甲的黄金级蜥蜴人战士突破防线。
那蜥蜴人战士手持足有门板宽的玄铁巨斧，布满倒刺的尾巴在身后狂暴地甩动，琥珀色的竖瞳锁定莱恩的瞬间，喉间进发出震耳欲聋的战吼。
“卑贱的两脚兽！”
蜥蜴人巴洛克咆哮著衝锋而来，沉重的脚步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莱恩瞳孔骤缩，余光警见沃尔夫冈正以閒庭信步般的姿態穿梭於兽人中，长剑每次轻描淡写的挥动都会掀起腥风血雨。
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这是要歷练他。
“鏗一—！”
巨斧与骑士剑相撞的剎那爆出刺目的火星。
莱恩只觉虎口发麻，狂暴的衝击力让他连退五步才勉强稳住身形，靴底在浸满鲜血的泥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而对面的蜥蜴人仅后退一步便稳住架势，覆盖著鳞片的面孔浮现惊。
作为经歷过数十场血战的黄金战土，巴洛克能清晰感知到眼前人类的气息明明弱於自已一筹，却硬生生接下了这记足以劈开岩石的重击。
“吼一一！
巴洛克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周围叠积的兽人尸体刺激著他的神经。
那些被斩首的狗头人、拦腰截断的牛头人，还有倒地的蜥蜴人，全都是这只两脚兽和其身侧的另一只两脚兽的“杰作”。
作为兽人黄金战士，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眼前的这个两脚兽释放的气势比另一个要弱的多。
要比另一个更好对付。
可是初一交手，他竟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不行！
杀了他这么多同族，对方必须死！
想到这里，巴洛克神情变得凶恶起来。
他粗壮的尾巴狂暴地抽打著地面，突然以与庞大身躯不符的敏捷腾空跃起，巨斧裹挟著破空之声朝莱恩天灵盖劈下。
莱恩的眼眸中燃起苍炎般的战意。
“莉莉丝！”
莱恩在心中呼唤了声火精灵的名字。
接著，他深吸一口气，体內沉寂的灵能突然如火山喷发般沸腾。
火焰般的灵能从鎧甲缝隙中喷薄而出，在其周身形成燃烧的火焰。
骑士剑发出清越的喻鸣，他迎著从天而降的死亡阴影逆斩而上，剑锋划出的轨跡仿佛要將黎明前的黑暗一分为二。
下一瞬，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在两者之间响了起来。
鏗莱恩的骑士剑与蜥蜴人巴洛克的玄铁巨斧悍然相撞，进溅的火星如暴雨般洒落在两人之间。
儘管莱恩的体型仅有对方三分之二，他却如扎根大地的古松般寸步不退。
这场角力仅持续了三次心跳的时间。
仿佛默契的武者对决，双方同时借力后跃，但后退的距离尚未超过五步，两道身影又如离弦之箭般再度对冲。
“乒！乓！鏘一！”
密集的兵器交响乐在战场上奏响。
莱恩的剑招如行云流水，时而化作银蛇直取咽喉，时而转为重锤劈砍关节。
火焰斩被他修炼的炉火纯青，隨意使出。
巴洛克则凭藉蛮力將巨斧舞成死亡旋风，鳞片覆盖的尾巴还时不时如蝎刺般偷袭下盘。
每一次碰撞都让莱恩虎口发麻，但他眼中的战意却愈发明亮。
不远处，沃尔夫冈正以近乎优雅的姿態收割著兽人性命。
长剑每次轻描淡写的挥动，都会带起一蓬血。
无论是青铜级兽人粗糙的皮甲，还是黄金战士引以为傲的鳞甲，在这柄剑前都如薄纸般脆弱。
更令人胆寒的是，他始终分出一缕气机锁定著莱恩的战局，任何试图干扰那场对决的兽人都会在迈出第三步时身首异处。
当看到莱恩用一记精妙的迴旋斩逼退巴洛克时，沃尔夫冈的唇角微微扬起。
那些在训练场上重复千百遍的动作，此刻正化作肌肉记忆在生死搏杀中绽放。
正如他曾在尸山血海中领悟的真理：唯有在剑锋上舞蹈过的骑士，才能真正驾驭死亡的艺术。
时间的沙漏在激烈的交锋中无声倾泻。
当莱恩与蜥蜴人巴洛克再次兵刃相撞时，他的胸膛已如风箱般剧烈起伏，细密的汗珠混著血水从额角滚落，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灼热的战意与疲惫。
而对面的巴洛克同样狼狐不堪。
他覆盖著青铜鳞片的胸膛剧烈起伏，琥珀色的竖瞳中浮现退意，粗壮的尾巴不安地扫动著浸血的泥土。
就在蜥蜴人后撤半步的瞬间，一股森然杀机如冰锥般刺入他的脊背。
沃尔夫冈的身影虽仍在十步外游走，但他手中的长剑掠过的轨跡却始终封锁著巴洛克的退路。
兽人战士的本能疯狂预警：若此刻转身，下一道金色剑芒必將如死神镰刀般斩断他的头颅，就像周围那些被整齐切开的同族残躯一样。
“鏗一—！”
莱恩的骑士剑再度劈开空气。
儘管双臂酸胀如灌铅，他的剑势却比先前更加凌厉一一那是將疲惫化作燃料的斗志之火，在生死边缘淬链出的锋芒。
剑光过处，巴洛克的鳞甲覆盖的肩头进出一道血痕。
这一刻，战局的天平终於倾斜。
莱恩敏锐地捕捉到蜥蜴人的迟疑，他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战机，猛然发起进攻。
银白色的骑士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流光，以雷霆之势斩向巴洛克。
剑锋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蜥蜴人仓促举斧格挡，却仍被这突如其来的猛攻逼得连连后退。
“鐺！鐺！鐺！”
金属碰撞声如骤雨般密集。
莱恩的剑招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巴洛克防御的薄弱处。
短短几个呼吸间，蜥蜴人坚硬的鳞甲上就多了数道伤口，血液不断渗出。
巴洛克琥珀色的竖瞳中满是困惑这个人类明明与自己实力相当，为何还能保持如此充沛的体力与灵能？
若莱恩能读懂对手的心思，定会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在他体內，火精灵莉莉丝正源源不断地將精纯的火元素灵能输送给他，就像永不枯竭的泉眼，让他在激战中始终保持著良好的状態。
“吼—！”
下一刻，一声悽厉的惨叫突然响起，
莱恩的骑士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剑尖滴落的鲜血在阳光下闪烁著妖异的光芒。
而对面的蜥蜴人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断臂处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
巴洛克忍著疼痛，惊恐地望著自己掉落在地的断臂和巨斧，眼中终於浮现出恐惧。
莱恩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脚下发力，身形如猎豹般跃起，骑士剑带著凌厉的破空声斩向蜥蜴人的脖颈。
巴洛克仓皇转身想要逃跑，却为时已晚。
“刷！”
剑光闪过，一颗挣狞的头颅高高飞起，蜥蜴人无头的躯体轰然倒地。
战斗尚未结束。
莱恩没有丝毫停顿，转身便来到沃尔夫冈身侧，继续投入到激烈的廝杀中。
正午的阳光照耀著血跡斑斑的战场，远处传来的低沉號角声终於让狂暴的兽人潮水般退去。
莱恩拄著沾满血污的骑士剑单膝跪地，防线上的土兵们如同被抽走全身力气般瘫坐在地。
这是战数小时后首次获得的喘息之机。
他扯下颈间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汗幣，用力擦拭著脸上凝结的血。
混合著硝烟与铁锈味的汗水顺著下巴滴落，在鎧甲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跡。
这时靴子踏过碎石的声响由远及近，卡雷尔的身影逆光出现在他身侧，皮甲左肩处一道新鲜的爪痕还在渗血。
“大人。”
卡雷尔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般嘶哑。
莱恩抬头凝视著对方，喉结滚动了一下：“伤亡如何？”
“不算惨重。”
“步士兵阵亡四十五人，轻重伤近百人；骑士战死三人，七人负伤。”
他突然加重语气：“但我们斩杀了七百二十六个兽人，包括五阶的蜥蜴人中队长和七个四阶兽人战士！”
听到这个数字，莱恩紧绷的下頜线终於鬆动。
这场持续六个小时的防御战，他们不仅防守了比之前杰奥男爵两倍的时间，还用三分之一的伤亡换来了数倍於己的战果。
但当他望向远处那些盖著白布的遗体时，指节仍不自觉地將汗幣绞出了水痕。
“优先救治伤员。”
莱恩突然站起身，鎧甲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
“所有遗体...都要用松木火化。”
他停顿片刻，远处传来乌鸦刺耳的啼叫。
“用骨灰盒装起来，我要亲自带他们回家。”
最后一句话像块巨石压在两人胸口。
卡雷尔看著莱恩被阳光拉长的影子正在轻微颤动。
“遵命，大人。”
他行了个標准的骑士礼，转身时披风扬起浓重的血腥气。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忙碌的简易医疗帐篷之间，那里正传来伤兵压抑的呻吟与牧师急促的指令声。
夕阳西斜，下午四点。
战场上的硝烟早已散尽，防线也出奇地安静。
那些兽人在上午的激战中付出了惨重代价，此刻似乎正在舔伤口，迟迟没有发动下一轮进攻。
莱恩靠在防线內的土墙上，百无聊赖地擦拭著手中的骑士剑。
阳光透过城墙的缝隙，在他疲惫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在他周围，卡雷尔等几位实力达到四阶以上的强者或坐或立，保持著警惕的姿势。
人群中，一个陌生的身影格外显眼。
那是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骑士，名叫亨特·巴雷特。
他身著神风军团制式的鎧甲，胸前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作为迪特魔下的小队长，他奉命前来增援莱恩的防守区域。
放眼望去，整条防线上到处都是来自各国军队和各地领主的补充支援。
“你们说，兽人怎么这么久还不发动进攻？”
兰里斯站在一旁，眺望著兽人大营的方向，语气轻鬆地问道。
卡雷尔闻言立即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刀：“不来还不好？难道你盼著他们来？”
他的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怒火。
那些阵亡的士兵和骑士大多都经过他的严格训练，其中不少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老兵。
面对卡雷尔凌厉的目光，兰里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汕汕一笑：“我这不是觉得兽人可能被咱们打怕了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短暂的寧静。
“莱恩老弟！莱恩老弟！”
熟悉的声音让莱恩立即站起身来，周围的眾人也纷纷站立。
只见神风军团的大队长迪特正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
“迪特老哥。”
“迪特大人。”
眾人纷纷行礼问候。
迪特站定后，脸上洋溢著难得的笑容：“好消息！兽人今天应该不会进攻了！”
“戈特弗里德大人与对面的传奇兽人交手，取得了小胜！”
“也是因此，兽人今日应该不会发动进攻了。
他兴奋地说道。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好了，我还得去通知其他领主，你们就安心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朝著左侧防区快步离去。
望著迪特远去的背影，莱恩的眉头却依然紧锁，
神经大条的兰里斯注意到了这一点：“大人，您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话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莱恩身上。
莱恩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们在休整，兽人同样在养精蓄锐。今天的平静，恐怕意味著明天的进攻会更加猛烈.：：”
这番话让在场的眾人神色各异：有人恍然大悟地点头，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也有人依旧保持著战士特有的平静。
夕阳的余暉洒在他们身上，为这个来之不易的休战时间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莱恩缓缓转过身，目光望向兽人的大营方向，微风拂过他紧锁的眉宇。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凡妮莎..：”
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辗转，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嘆息。
他不知道对方选择今夜到来到底是错是对，因为明日的战爭將更加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