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奔赴第一线（4000字）

    第185章 奔赴第一线（4000字）
    时间如沙流逝，转眼已近黄昏。
    豌的峡谷小路上，人类军队依託地形匆忙构筑的第二道防线前人影绰绰。
    士兵们来回奔走著加固工事，铁器碰撞声与急促的號令声交织成一片。
    防线左侧，莱恩独自坐在一处凸起的岩台上。
    他仰头望向天际一一夕阳虽未完全沉入山脊，但原本炽烈的光芒已开始变得昏黄暗淡，为整片天空濛上一层血色薄纱。
    莱恩只是短暂地恍惚了一瞬，便迅速收回目光，重新將注意力投向防线內部。
    三个小时前，负责第二道防线左侧防务的埃弗里伯爵曾派传令兵送来急报：兽人极可能在今日发动首轮攻势。
    “不过.“
    莱恩回忆起埃弗里伯爵通过传令兵转达的原话“作为第二道防线，诸位现在的任务就是养精蓄锐。”
    当时传令兵说到这里时，特意压低了声音：“但若第一道防线被破..：”
    这句话的未尽之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届时他们所在的这道防线，就將成为抵御兽人洪流的最前沿。
    莱恩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在他身旁不远处，炽焰独角兽正在不安地刨著蹄子。
    天色渐暗，峡谷中开始升起薄雾。
    莱恩突然注意到，距离他们两公里外的第一道防线方向，那里的飞鸟似乎比往常更为躁动。
    就在莱恩出神之际，一阵模糊而狂乱的吼叫声从第一道防线方向远远传来。
    那声音並不清晰，像是隔著厚重的帷幕，却足以让所有人明白。
    战爭，开始了。
    莱恩的目光骤然一凝。
    显然，意识到这一点的远不止他一人。
    视线所及之处，原本正在加固防线的士兵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骑士们也陆续从休憩中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薄雾笼罩的远方。
    “怎么回事？”
    “是不是兽人开始进攻了？”
    “肯定是！”
    “该死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
    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在防线各处炸开。
    莱恩注意到，不少士兵已经完全忘记了手头的工作，只是呆立在原地，伸长了脖子试图穿透那层朦朧的薄雾。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喊杀声骤然激烈起来，隱约还能看见几道魔法光芒在雾中闪烁如同暴风雨前嗨暗天空中划过的闪电。
    “看什么呢！”
    卡雷尔炸雷般的怒喝突然在防线间炸响。
    这位向来沉稳的骑士此刻声音里带著罕见的严厉：“都给我抓紧完善防线！等兽人杀到眼前，你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土兵们如梦初醒，纷纷收回视线。
    莱恩注意到，他们手上的动作明显加快了许多。
    不知是被卡雷尔的威势所，还是被那句赤裸裸的警告刺中了要害。
    望著重新忙碌起来的防线，莱恩紧绷的肩膀稍稍放鬆了些。
    有第一道防线作为缓衝，他们暂时还算安全。
    但莱恩的眼神很快又变得锐利，无论如何，防线的加固工作，必须爭分夺秒了。
    明白这一点，莱恩瞳孔微缩，瞬间从岩石上起身。
    他身形一展，披风在暮色中划出利落的弧线，转眼已稳稳落在地面。
    几乎同时，一道刻意压低的嗓音贴著耳畔响起：
    “大人。”
    莱恩猛然转头，传奇骑士沃尔夫冈不知何时已静立在他身侧。
    这位实力强大的骑士此刻声音虽轻，眉宇间的凝重却比峡谷的暮靄还要深沉。
    莱恩立刻想起三小时前的情形：沃尔夫冈曾主动请缨，要亲自侦查兽人军团的虚实。
    自那之后，这位传奇骑士就像融入雾靄般消失了踪跡。
    此刻他带著这样的神情归来，必定带回了重要情报。
    “发现什么了？”
    莱恩的声音不自觉地绷紧。
    沃尔夫冈的鎧甲在夕阳下泛著冷光，他微微前倾身躯：“属下已摸清正面对峙的兽人部队实力。”
    莱恩眼中精光乍现，右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哦？！详细说说。”
    “遵命。”
    沃尔夫冈的应答短促有力。
    只见他反手抽出佩剑，寒光闪烁的剑尖抵住地面，开始在夯实的泥土上勾勒起战术图示。
    沙砾与剑刃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里是我们驻守的第二道防线，而前方正在与兽人激烈交战的是第一道防线。”
    沃尔夫冈用骑士剑在地上划出两道清晰的横线，隨后在第一道防线对面重重画出一个圆圈。
    “这里是驻扎著兽人的主力大营。”
    他停顿片刻，声音低沉而有力：“根据我的侦察，正面对抗的这支兽人军队规模约在十万之眾。”
    莱恩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个数字与王国情报和先前的战况简报基本吻合。
    平原大路方向已確认有六位传奇兽人统帅著十万大军，那么眼前这支敌军应该就是由剩余六位传奇兽人统领的部队。
    不过，他敏锐地注意到一个细节：根据联军最新情报，目前只出现了四位传奇兽人的踪跡，还有两位始终未见踪影。
    莱恩暗自思付，那两位失踪的传奇兽人很可能是锡亚兽人王国派来的援军，此刻正率领部分部队潜伏在平原森林的某个隱蔽之处。
    “更棘手的是，我在平原森林深处发现了另一支兽人部队。”
    沃尔夫冈继续匯报，同时在第一道防线左上角又画出一个醒目的圆圈。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凝重：“由於那里有传奇兽人坐镇，我只能保持距离进行观察。但保守估计，这支潜伏的兽人军队不少於三万人。”
    沃尔夫冈握紧骑士剑，在地图上那个新画的圆圈上重重敲了两下。
    “这支隱藏的敌军就像悬在我们头顶的利剑，不得不防。”
    察觉到沃尔夫冈语气中的沉重，莱恩的神情微微一凝。
    他拥有机缘提示，自然清楚这支隱藏的兽人军队是兽人预留的决战底牌，但沃尔夫冈显然並不知晓这一点。
    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他显然误以为这支兽人部队隨时可能发动突袭，因此格外警惕。
    意识到这一点，莱恩立刻开口纠正：“沃尔夫冈，我想你的判断可能有误。”
    话音刚落，沃尔夫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隨即文浮现出浓烈的期待。
    “大人，请指教。”
    莱恩沉声道：“对面的兽人不会急於决战，而是会和我们打一场消耗战。”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至於潜伏在森林深处的那支兽人军队，他们真正的目標，应该是在我们和兽人主力决战时，作为一支奇兵，从侧翼突袭我们。”
    话音落下，沃尔夫冈陷入沉思，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原来如此”
    他低声自语，隨即顺著莱恩的思路推测道：“如果我们和兽人主力长期消耗，等到决战时，我们的注意力必然全部集中在正面战场，从而放鬆对侧翼的戒备。”
    想到这里，他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而那时，这支隱藏的兽人军队突然杀出———”
    沃尔夫冈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后怕，隨即又化作深深的敬佩。
    他抬头望向莱恩，目光灼灼，心中惊嘆。
    大人果然不愧是战爭之神转世！
    被沃尔夫冈灼热的目光注视著，莱恩感到些许不自在，他抬手示意道：“好了，沃尔夫冈。”
    “如果还有什么不確定的，或许你可以尝试用占下来验证一下。”
    莱恩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他清楚地记得对方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占星师。
    听到这个建议，沃尔夫冈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他压低声音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自从抵达前线，我就已经尝试过多次占下，但始终无法获取有效信息。”
    稍作停顿，沃尔夫冈的语气愈发篤定：“我怀疑对面很可能有著一位八阶占星师。”
    作为七阶占星师的他很清楚，能够完全屏蔽自己占卜的，至少也得是同阶甚至更高阶的存在。
    “哦？”
    莱恩闻言挑了挑眉。
    这个可能性確实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眼下並非深究此事的最佳时机。
    “嗯。”
    莱恩简单应了一声，表示了解。
    “走吧，我们去巡视一下防线。”
    沃尔夫冈立即会意地点头。
    “遵命，大人。”
    话音未落，他已快步跟上率先迈步的莱恩。
    两人的身影很快融入防线之中，开始仔细巡查他们负责的防区。
    远处此起彼伏的兽人吼叫声和人类的喊杀声不断传来，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耳，持续刺激看眾人紧绷的神经。
    两个小时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燃烧著的火把和篝火使得周围还算明亮。
    完成防区巡查的莱恩正与魔下骑士们共进晚餐。
    然而本该轻鬆的就餐氛围却格外凝重。
    就在不久前，埃弗里伯爵派来的传令兵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第一道防线伤亡惨重，很可能要从第二道防线抽调兵力增援。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食不知味。
    要知道第一道防线可是驻扎著整整两万军队，从战斗打响到现在才过去两个多小时就出现大量减员，就算其中有很多是农奴兵，兽人攻势之凶猛也可见一斑了。
    匆匆用完晚餐后，莱恩立即召集了魔下核心成员：沃尔夫冈、厄尔文、格温多莉亚、
    卡雷尔等人。
    眾人聚集在那块熟悉的岩石旁，围成一圈商议对策。
    “卡雷尔。”
    莱恩沉声吩附道：“今晚必须加强夜间警戒。虽然增援部队会从我们第二道防线和后方大营同时抽调，但我们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
    听到莱恩的指示，卡雷尔立即躬身领命。
    “遵命，大人。”
    莱恩微微点头，正欲继续交代其他事项，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莱恩！莱恩！”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轻骑士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快速接近。
    那张被火把映得忽明忽暗的年轻脸庞，正是埃弗里伯爵之子一一艾德蒙。
    “艾德蒙，你来有什么事了？”
    莱恩看著气喘吁吁跑到跟前的年轻人问道。
    艾德蒙双手撑膝，大口喘著气：“呼...呼...莱恩，你...你们被选中了。”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周围眾人的表情瞬间凝固。
    莱恩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
    站在一旁的卡雷尔沉声追问：“选中？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著几分不祥的预感。
    艾德蒙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兽人刚刚停止了进攻，大营决定將第一道防线的部队撤下来休整，换一批人上去...莱恩，你们就在被抽调之列。”
    这个消息让在场眾人面面相，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莱恩身上。
    莱恩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继续盯著艾德蒙问道：“你確定兽人真的停止进攻了？”
    “千真万確。”
    艾德蒙重重点头。
    “天色已晚，不仅我们的视线受阻，兽人那边也一样。”
    听到这个回答，莱恩暗自鬆了口气，至少不用一上去就面临激烈的战斗。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半小时之內，越快越好。”
    “明白了。”
    莱恩简短地回应道。
    就在莱恩以为艾德蒙已经交代完所有事情时，对方却突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莱恩...我听父亲说，这次调动是戈特弗里德大人亲自点的名。”
    艾德蒙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周围几人能听见：“你是不是...得罪卡莱尔家族了？
    剎那间，莱恩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没有。”
    他对著面露担忧的艾德蒙轻轻摇头。
    须臾。
    目送艾德蒙的身影逐渐远去后，莱恩收回目光，转向身旁的部下们。
    “集合部队。”
    “遵命，大人！”
    命令一出，四周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集合声。
    “集合！全体集合！”
    急促的脚步声在夜色中迴荡。
    不到半小时，莱恩便率领魔下骑士与士兵向第一道防线进发。
    行进途中，莱恩回头望了一眼。
    他们原先驻守的防线此刻已被另一位领主接管。
    转向前方，薄雾散尽的夜空下，远处防线的火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