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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宴

    一个时辰过去,楚清音更衣出来,大厅早已没有楚知珩的身影。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楚清音身著一身蓝色翠烟衫,散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水薄烟纱,拆纤腰以微步。
    头上斜插一根缕空金簪,虽未施粉黛,却仍有一股娇软欲滴的味道。
    颈间还特意围了一条大大的项帕,確保看不出任何端倪后,才上了马车。
    临近晌午,街道上行人不少,但见到马车都远远躲开。
    一路畅通无阻。
    楚府將至,楚清音掀开帘子,远远地就看到楚府掛著两个红灯笼。
    虽然没有过分宣扬,可谁都知道,楚家这是有喜事了。
    楚家嫡长子楚知珩回来了。
    楚知珩的凯旋归来也使得快要落败的楚家起死回生,甚至更上一层楼。
    当年先帝忽然驾崩,年仅五岁的新帝登基。
    朝堂诡变,以楚天为首的一应官员不同意裴玄摄政王一职,称他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却被裴玄党反围剿,导致楚家的地位在朝堂上一落千丈,好在是年幼的新帝登基,心怀仁慈,並没有赶尽杀绝,才保得一席之地。
    不过他也从曾经朝堂上举足轻重的正三品掉到了现在的六品閒职都察院都事。
    而楚知珩此番回来,便是楚家咸鱼翻身的第一仗。
    所以,楚清音真正怕的不是楚老爷子,而是他。
    厅內宾客满座,楚清音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由门前的小廝带到了后门。
    一入门,楚母便笑意盈盈地过来攥住楚清音的手,“回来了。”
    楚父这一辈子只有楚母这一个妻子,待她极好,一辈子锦衣玉食,从未受过苦。
    因此楚母今年四十有余,却完全没有老態的模样,一脸的平易近人。
    两人入座,楚母將桌上的一盘盘糕点推到楚清音的面前,“吃点点心,都是厨房刚做的。”
    楚清音点头,却没有动作。
    楚母问了一些楚清音的身体状况,又问道,“裴...裴王对你可好?”
    楚清音低眉,“好的。”
    “你可不许骗母亲,”楚母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似是想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跡,“他若是对你不好,就回来,楚府永远是你的家。”
    楚母说得恳切,楚清音却鼻头一酸。
    她十岁从原生的魔窟逃出来,辗转反侧来到京都,偶然在一群流氓中救下楚宛瑶。
    那时的楚宛瑶患有心疾,需要至阴之人的心头血才能救命,而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巧,老先生看到楚清音的生辰八字后,大喜落泪,“恭喜老爷夫人,楚小姐有救了!”
    至此,楚清音的身份落实,她在京都有了住处,被冠了姓氏,也有了人人羡慕的身份。
    而楚母也是对她极好的,可能是救了她女儿的命,也可能她天生就是怜悯柔情的心怀。
    隨著楚清音的身份渐渐坐实,楚宛瑶的病也在一天天好转。
    如果就这样按部就班下去,她本可以背靠楚家,找个不错的夫君,至少要比她之前的生活好上千百倍。
    可偏偏,她遇到了裴玄。
    一眼误终生。
    这一眼,就过去了五年,她也从原来人人艷羡的草根女子沦为了京都圈子的笑谈。
    “母亲,”楚清音轻轻搂住楚母,靠在她的肩头,“您別担心了,裴王,他真的待我挺好的。”
    “你这丫头...总是要让人替你担心的。”
    晚上。
    宾客散去。
    幔帐掀起。
    楚宛瑶被嬤嬤搀扶著走进来。
    她身穿一袭淡粉色长裙,衣袖与裙摆处用金线绣著栩栩如生的祥云图案,腰间別著一块祥云玉坠。
    乌髮轻綰成高髻,几根珠斜插其间,脸颊白皙却毫无血丝,略施粉黛却也掩盖不住眉间的病態。
    “母亲,听闻大哥回来了?”
    楚宛瑶声音雀跃,转头间瞥见坐在一旁的楚清音,冷哼一声,坐到了对面。
    楚母皱眉,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马鸣声。
    “母亲,我大哥呢?”
    眾人抬眼望去,朱色大门外,正立著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马匹毛色光亮顺滑,一看便是千金难求的宝马良驹。
    但马背上的少年更是夺目。
    楚知川端坐在马背上,穿著一件白色绣云纹的窄身锦衣,右手懒散地把玩著手中的马鞭。
    他笑容飞扬,身上那股张扬锋芒毕露。
    “你大哥还没回来。”
    听到楚母的回答,楚知川抬手便要走。
    “你回来!两个妹妹都在这!进来!”
    片刻后,拖沓的脚步声传来。
    “呦,看起来好多了?”楚知川一屁股坐到楚宛瑶的身旁,“今天怎么还擦粉了?”
    楚宛瑶一巴掌將他的脸別过去,“要你管!”
    两人吵吵闹闹,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楚清音。
    楚母尷尬道,“知川,没看见这还有个妹妹啊。”
    楚知川这才不情不愿地回过头,咧嘴笑得敷衍,“呦呵,我还真没看见,清音,你不会怨二哥的吧?”
    “我...”
    还没等楚清音答话,楚知川早已经转向楚母,“母亲,听说大哥寅时就抵京了,可辰时才去拜圣,幸好小皇帝心情好,才没责怪。”
    “是吗。”楚母心有余悸地嘆了口气。
    “清音,大哥去找过你吗?”
    楚知川的话题转的太快,枪口对准楚清音。
    楚清音的心咯噔了一下,感受到对方灼灼目光,她只能故作平静道,“没有。”
    楚知川没有说话,好久,才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出来。
    场面寂静得可怕。
    “算时辰,你大哥也该回来了,我去吩咐厨房让人准备吃食。”
    楚母转身。
    楚知川便凑了过来。
    “我还以为那次之后,你不会回来了呢。”
    他的语气里带著明晃晃的戏謔。
    楚清音冷眸看著他,“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回来?”
    “呵,不装了?”楚知川似笑非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你的家?什么时候楚府成你家了?”
    楚清音脸色惨白,紧抿双唇。
    楚知川转身朝外走去,楚宛瑶也转身离开。
    只余楚清音孤零零坐在大厅。
    到了酉时,楚老爷和楚知珩才姍姍来迟。
    马车停在府外,下人们恭恭敬敬地將两人搀扶下来。
    相隔四年,楚知珩和之前相比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他面如冠玉,眉眼修长舒朗,一身藏蓝色骑装,腰间別著一把青玉宝剑,一双锐利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年少的人总是锋芒毕露,待其成熟,便如利剑收入鞘中,颇有一种被世事打磨过后的圆熟。
    楚知珩三步跨作两步,一把扶住迎面而来的楚母,“娘。”
    楚母匆匆擦了擦眼底的泪,“让娘好想...快,让娘看看,瘦了...”
    “大喜事,哭哭啼啼的作甚,先让珩儿吃饭。”
    楚父发了声,楚母连连称是,拉著楚知珩往屋里走。
    楚知川和楚宛瑶也满脸欢心地跟在后面。
    “这骑装,还是我大哥穿上更帅!”
    “大哥,你一去四年,我都想死你了。”
    楚知珩宠溺地摸摸楚宛瑶的脑袋,“我们瑶瑶看上去气色好多了,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
    “瑶瑶什么时候不乖了...倒是二哥,整天也不见个人影,天天骑著他那匹破马招摇过市!”
    “楚宛瑶!我还没揭你短,你倒先告起状来了!”楚知川此刻像个充满气的气球,隨后又想到什么似的阴阳怪气道,“上次不知道是谁,大冬天非要洗冷水澡,害得別人半个月给她输了三次心头血。”
    话说到这,大家自然知道那个『別人』是谁,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楚知川心虚地不再说话,此刻站在角落的楚清音只能走了出来。
    “大哥此番旅途劳累,先用膳吧。”
    楚清音走过去,將他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
    后者看著楚清音瘦小的面颊,这几年,她果真是消瘦不少...
    “清音本该早早回来看望大哥,只不过王府事务繁多,一时脱不开身...”
    话音未落,楚知珩霸道地將绳子从楚清音的手中抢过,大手一挥,將披风扔给了身后的楚知川。
    “那就不劳烦了。”
    看著楚知珩眼中的鄙夷,楚清音垂眸。
    席间,楚父问了很多关於贸易之路的事,眾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那是一片国人未探索的领土,充满了新鲜和好奇。
    在眾人乃至全国人眼里,楚知珩简直就是开创了新大陆的第一人。
    楚知川和楚宛瑶两兄妹总是七嘴八舌地问一堆问题,每次都被楚父呵斥,“你们两个消停点,看看人家清音,多么乖巧!”
    两兄妹不服气地『哼』了声,却也安静了下来。
    楚知珩却对楚父的话不置可否,因为他从一开始便发现,楚清音对自己说的所有离奇古怪的事情都並不好奇,只是偶尔听到什么会笑一下。
    她在走神...像是在回忆?
    那样幸福的神情,在楚家,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
    “大哥...快说啊,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对於楚宛瑶的催促,楚知珩回过神来,“后来...”
    “来,喝点热汤。”
    楚母將一大碗热汤从后面端过来,打断了谈话。
    楚清音收了心绪,赶忙接过来。
    “小心烫...”
    “清音!你这是怎么了?”
    楚母的尖叫引来眾人的目光。
    楚清音这才注意到,袖口露出来的半截手腕上紫红的淤痕。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楚知珩。
    恰逢对方冰冷的眼神也射了过来。
    “没什么,不小心烫的。”
    “可要当心啊,在王府,有什么事就叫下人去做。”楚母关切道,隨后又將目光看向楚知珩,有些支吾,“珩儿,你今年也是弱冠之年了...”
    “嗯。”
    楚母展开笑顏,倏地嘆了口气,“清音也不小了...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听到这话,眾人皆是呼吸一紧。
    楚宛瑶阴著脸,拍桌而立,“我不同意!”
    楚知川也气急败坏地看著楚母,“娘,您在胡言乱语什么!”
    楚知珩瞥了一眼角落里有些发懵的楚清音。
    她此时低眸不语,宛如一只任人处置的流浪猫。
    楚知珩:“你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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