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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交集的平行线

    第156章 交集的平行线
    六月的东京开始下雨。
    幽蓝的天幕笼罩著无光的大地本因战循环圈,挑战名额决定战最后一场。
    炽白的灯光將幽玄的房间照的透亮,间或响起的棋子落盘声被沱的大雨掩盖。
    天地嘈杂又安静。
    棋室外,记者们长枪短炮,翘首擦掌。
    屋內棋局的胜负不会影响挑战赛名额的归属,本因坊清彦的积分遥遥领先,已经晋级。
    但是。
    “如果清彦九段战胜加藤九段,就是全胜。”內田渡手心冒汗。
    全胜打穿循环圈,巔峰时期的本因坊清彦也不曾办到。
    超越巔峰。
    坂本知司望著面前紧锁的门,心跳加速狂风卷积著暴雨,沉重的水滴砸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爆鸣,晦暗的天地间,不时有扭曲的水柱掠过,像白色的巨龙探身饮水。
    加藤贺无意识地用摺扇敲打著自己的左手。
    十九路纹秤上,白龙深陷泥沼。
    “妖刀定式铸就的外势一眨眼竟成了不活的孤棋。”
    “黑棋俗冲吃角,白棋取得坚实的厚势,无论怎么看都该是黑棋亏损,白棋占优,但怎么会下得这么难受?”
    加藤贺面沉如水,脑海中不断闪过本因坊清彦这一年来对弈的棋谱。
    “那些与他下出妖刀定式,被他以一手俗冲终结变化,最后输掉棋局的棋手不仅仅是棋力强弱的问题,冲吃角部而后夹逼外势的这个下法,有蹊蹺。”
    “旁观无法察觉的蹊蹺。”
    加藤贺停下击打掌心的动作,凝眉落下棋子。
    噠。
    盟洗池的龙头挤出水滴。
    “碗筷我晚些时候收拾,千夏一一”顾明烛抬头看向屋外,成千上万吨的水坠落大地,似江河倾泻。
    虽说棋社距离出租屋不远,但如此程度的风雨,终究不宜出门。
    收回视线,顾明烛將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午后。
    大雨没有停歌的跡象,雨幕里,天地昏暗。
    出租屋建成时间很早,用的是老式的白炽灯照明。
    暖黄色的灯光氮盒,空气隱隱升温。
    顾明烛专注地打著棋谱,藤木春作的谱。
    不久前竹石苑的那场权力集会结束后,藤木春作希望两人有时间磨合一下,好迎战神宫寺的代表,但现实是两人的空閒时间总是错开。
    “六月五號进行和神宫寺的联棋,联棋结束后当天没有棋战的棋手立即开始第一局比赛。”
    藤木春作昨日发来消息。
    六月五號是后日。
    “藤木春作九段的棋灵动,甚至可以说有些诡,依据不同的对手,下法也会相应地產生变化。”
    “一对一的棋战中,这样的风格使得藤木九段面对任何棋手,都不会陷入棋风克制的被动局面,事实上棋界也確实不存在藤木九段的苦手。”
    “但联棋中,这洒然的棋———“
    顾明烛將手中的棋谱递给筱原千夏,“能帮我一个忙吗?千夏。”
    少女將垂落的黑髮撩到耳后,眉梢含笑,“好啊。”
    “千夏你按照棋谱摆黑棋,然后我下白棋,如果白棋落子的点位和谱上不同,你便叫停,可以吗?直到布局阶段结束一—”
    “也就是大概三十手到五十手这个区间。”
    筱原千夏点头。
    顾明烛垂下眼帘,望向棋盘,
    布局往往最能体现出一个棋手的风格,即便是藤木春作这样棋风灵活,不拘一束的棋手,在布局阶段也会有自己的“惯性”。
    照本宣科很轻鬆。
    揣摩人心却很难。
    顾明烛时常紧锁眉头,埋首沉思。
    筱原千夏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看。
    十七的顾明烛相较十五岁,不再青涩。
    今晨顾明烛打开门,阳光落在两人肩头,洒下错落的影子时,筱原千夏骤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少年已经高出了她半个脑袋。
    明明两年前对方还要矮她一些。
    抬眸,顾明烛仍在思考。
    筱原千夏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曾经的她时常想那般优秀的少年为何会流落街头,想著想著,她的心底便会不由自主地涌起惧意。
    起初,筱原千夏不知道那恐惧因何而生,直到很久后的后来,本因坊星凛出现之时,筱原千夏终於明白,那恐惧是害怕失去。
    优秀的少年是生来便属於围棋的魂灵。
    而筱原千夏没有下棋的才能。
    他们本该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条平行之线。
    窗外的风雨又急了一些,高天之上,漆黑的雨云层层叠嶂,像嵯峨的群山,
    生活在东京的人们大多不喜欢下雨,糟糕的雨天会使很多事情变得麻烦。
    但筱原千夏感激雨天。
    如同古老的文艺爱情故事,淋漓的大雨使得没有交集的人相遇,使得筱原千夏比任何人都更早认识顾明烛。
    铅墨色的云层被风缓缓推近,天穹之上,白紫色的光芒转瞬即逝。
    紧接著,暴雷声动。
    顾明烛从漫长的思考中回过神来,棋子落盘。
    噠。
    “终局了。”
    高桥茂的身体微微前倾,看向棋盘。
    左下妖刀定式落盘后不久,加藤贺便陷入了被动。
    临近中盘时,被动变作了肉眼可察的劣势。
    “加藤整盘棋的发挥不算亮眼,但没有明显的错手或是漏招。且以他的棋力,即便逊色本因坊清彦一些,也不至於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然而整盘棋下来,白棋给我的感觉却是一一被黑棋平推了,一点挣扎的余地也没有。”
    “这局棋,说不出的古怪。”
    高桥茂眉头紧皱。
    加藤贺的眉皱得更紧。
    身为局內人,他十分清楚局势是从何处开始恶化的,但他想不明白。
    “夹逼之后,妖刀的外势虽成了不活的孤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块棋到底是有著厚味的,一块厚棋,怎么会在之后的棋局进程中,变成无用的肘?”
    加藤贺收起摺扇,轻点眉心。
    棋局至此,除了几个简明的小官子,全局已无可以行棋的地方。
    目算下来,白棋盘面落后约十目,算上贴目,即落后三目半。
    这个差距,靠小官子已经不可能追回。
    望著棋盘下方,加藤贺又沉神思索了一会儿,但仍旧没有头绪,
    棋钟滴答。
    加藤贺垂下眼帘,看了眼所剩无几的时间。
    片刻后,两枚雪白的棋子落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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