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迁怒
好端端的一场元宵节的宫宴,被温清的这一出闹剧搅和的七零八落。陈太后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各个嬪妃也受到惊嚇,这场宴会再也没必要进行下去。
嬪妃们纷纷回到了各自的住所休息,榕寧不得不带著兰蕊直接搬进听雪轩。
兰蕊都没来得及去景和宫將榕寧的东西收拾出来。
好在听雪轩用的东西一应俱全,又距离养心殿很近,双喜直接带人从內务府领了一些东西送到了听雪轩。
搬完东西后,双喜去给榕寧磕头。
榕寧让兰蕊拿了满满一袋子银锭子塞进了双喜的手中。
双喜受宠若惊,忙跪下给榕寧磕头:“奴才谢寧嬪娘娘的赏赐。”
“之前奴才宫外的爷娘老子过得极其艰难,家里穷老娘却得的是富贵病,每日里需要用人参吊著气。”
“多亏娘娘让小成子送了银子给奴才的家人,这才保下我娘一条命,如今又给奴才这么多,这怎么成?”
榕寧让他收下:“你在皇上身边服侍,地位自然比旁的內侍要尊贵,来往人情世故也需要用银子笼络,这些你收著急用。”
双喜眼底掠过一抹感激,又冲榕寧磕了个头,这才退了出去。
兰蕊帮榕寧將头髮散了,准备服侍她上床休息。
榕寧瞧著铜镜里的那张如的容顏,缓缓道:“三天后,將解毒的方子想办法送到张太医手里。”
兰蕊愣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娘娘,难道要帮温贵妃解毒吗?”
榕寧淡淡笑道:“为何不解?只有温氏解了毒,其他人才不会怀疑到別处去,况且早早折磨死了,就不好玩了。”
兰蕊瞧著榕寧那张柔美的脸,心底打了个寒颤,主子手段也著实狠辣。
兰蕊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暖阁办差。
榕寧定定看著镜子里的自己,低声呢喃道:“温清,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可得陪我好好演下去。”
连著几天,景和宫传出了温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根本就没有人去探望,除了张太医硬著头皮每天去给温贵妃医治外,便是那些下贱低等的宫女奴僕,都离景和宫远远的。
这种急症传染开来,可是了不得。
景和宫虽然是温贵妃的寢宫,可此时门可罗雀,荒凉的像是被人遗忘的冷宫一样。
景和宫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温贵妃疯了般的嘶吼声和喊疼声。
红綃更是脸色苍白,原以为帮著温贵妃爭宠,自己也能沾沾光。
就像是同样在温贵妃身边伺候的榕寧,能够入了皇上的眼。
以后她也要做人上人,要有无上的权利,再也不要做任人打骂欺辱的小宫女。
她眼看著就要成功了,甚至皇上这几天都已经注意到她了,还对她笑过。
可就在这个接骨眼儿上,竟然闹了这么一齣子闹剧。
如今自己还是温清身边近身服侍的宫女,自然不能像別的人一样躲得远远的。
她此生怕是再也见不著皇上了,毕竟不好的传言越来越多。
甚至还有人说温贵妃是妖怪变的!
不然怎么会短时间內就能变得这么妖嬈,学会难度如此之大的绿腰舞,此时怕是妖术失效,遭到了反噬。
这股邪风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在后宫愈吹愈烈,更是导致其他的宫女连和红綃说话的都没有。
红綃不光要忍受著景和宫的孤独,甚至还得承受温清发疯。
温清得了蛇缠腰,发起疯来將她和绿蕊打个半死。
“滚过来!还不快滚过来!疼死本宫,疼死本宫了!”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平日里是怎么伺候本宫的?为何让本宫遭这种罪?”
“为什么不是你们得了这病,贴身服侍本宫都没有得上,为何是本宫?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温清疼的咬牙切齿,突然一把將红綃端过来的药碗扫到了地上,碎成了片。
她起身死死掐住了红綃的脖子,將她向后推去。
红綃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摔在了碎片上,脊背都被刺出了一个血窟窿,一边的绿蕊嚇得哭了出来。
温情又抓起了鞭子,抽在了绿蕊的身上:“哭什么哭?没用的东西!光知道哭,还不快去太医院將张太医找来?”
绿蕊连滚带爬衝出了景和宫。
红綃身上的血流个不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的肩头又狠狠受了温清几鞭子,只觉得这人生越来越绝望,还不如就此死了的好。
可一想起自己在宫外的爹娘,她又不敢死。
她家之前有几亩薄田,后来自家的地被豪强地主霸占了去,爹娘不得不打零工,还要养活两个妹妹。
温清为了让她顺服替她办事,甚至將他娘和爹以及两个年幼的妹妹都一起囚禁了起来。
如今家人在温贵妃的手中,红綃也不敢反抗,哪怕温清將她凌迟处死,她红綃也得受著。
温清抓著鞭子狠狠抽在了红綃的身上,直到打累了,这才摇摇晃晃躺倒在床榻上,死死盯著灰濛濛的天板。
“为什么?本宫吃的,穿的,用的已经很小心了,却在宫宴上让本宫出了这么大的丑,这可如何是好?”
“主子!张太医来了,”绿蕊带著张太医折返回来。
张太医瞧著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片和浑身是血的红綃,暗自摇了摇头,这温贵妃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好在今天他在民间寻到了一个方子,专门治蛇缠腰的方子。
他忙在太医院配了药,恰好绿蕊来找他。
张太医跪在了温贵妃的面前:“贵妃娘娘切莫惊慌,臣已经寻到了给贵妃娘娘治病的方子。”
“照著这方子,服药一个月后便能好的利利索索。”
温清大喜过望:“什么?找到方子了?太好了!快给本宫熬药,本宫要吃药,本宫真的是受不了了。”
温贵妃一把夺过了张太医的方子,死死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脸色终於恢復了一点点的活气。
张太医开好药,隨后看了地上的红綃一眼低声道:“这位宫女身上的伤,臣也配了药治一治吧。”
温贵妃冷冷道:“治她做什么?一个下贱的宫女,宫女都是贱婢,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是本宫养的一条狗,还不快滚出去,在这里装可怜做什么?张太医是专门为本宫瞧病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滚!”
红綃忍住疼,踉踉蹌蹌爬出了景和宫。
四周早已经没了人烟,所有人离他们景和宫远远的。
红綃悲从中来,抱著一棵梅树大哭了出来,却不想树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她抬眸看去,脸色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