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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暗流涌动

    第229章 暗流涌动
    “商君,这是李肃大人的匯报。”
    看著部下呈上来的文件,商鞅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指。
    那封装好的资料,便突兀的变成一张张白纸。
    风一吹,散落了一地。
    “这?”
    “无事,下去吧。”
    很显然,商鞅连看的欲望都没有。
    其实对於他来说,事情的经过,证据,调查,都不重要,甚至连结果都不重要人死了,才重要。
    只要贏歧一死,那秦国所有的一切,都將进行洗牌。
    车轮將会重新推动,哪怕是秦王昭,也不可阻挡!
    “他会著急吗?”
    “会的。”
    商鞅自言自语,端起手边的茶水,轻摇头吹了吹,隨后品鑑起来。
    与此同时,城南的早樱林中,时也正靠在云思雨的大腿上小憩。
    云思雨倚在一棵盛开的樱树下,指尖轻抚著飘落的瓣,忽然问了一个略显奇怪的问题:
    “爽不爽?”
    时也一愣,隨即摇了摇头:
    “杀人这种事情怎么会爽。”
    云思雨却撇了撇嘴,语气里带著莫名的吃味: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杀人。”
    时也沉默了片刻,而云思雨本人也沉默了,她以前可从来都不会在感情的问题上那么被动。
    即使是燕雪,也是她主动寻找的人选,最適合时也的人选。
    只是—
    理性和感受並不相通,有时候基於理性做出的选择,感受上却並不怎么好。
    哪怕这一切都是她提前预想好的。
    此时此刻,却依然高兴不起来一点,甚至会出现一些小女儿心態,和发脾气。
    “云思雨,抱歉——”
    “你本来就不用抱歉,不是你的问题,是七星的问题,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云思雨的语气有些消沉。
    时也很少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神態,只能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秀髮。
    “你是独一无二,与眾不同的。”
    “有了別的女人,还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吗?”
    “这本来就是真的,我———”
    “算了,我们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和浪费时间。”
    云思雨直接打断了时也接下来想说的话。
    时也知道这是她的性格,即使有一些个人上的情绪,也会被理性所取代。
    在这种选择上,其实她从小就受到了时也的影响。
    可以说,云思雨才是与时也最相似的人。
    所以这次,时也还是决定给她一些明確的答覆:
    “不用转移话题,也不能不討论,如果不说清楚的话,我怕这个问题会成为我们未来的矛盾。”
    “不会成为矛盾的。”
    “不管会不会,云思雨,你都是第一,从来都没有变过。”
    简单又直白的说辞,让云思雨的心情好了许多。
    不过她很快又低下头:
    “是我不该逼你。”
    “这怎么能算逼?而且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需要做的事情。”
    “贏歧?”
    “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白起,商鞅,死域,我也只是个子手而已———”
    想要让贏歧死亡的人確实很多。
    但除了白起、商鞅、死域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
    那就是时也自己!
    他是真的希望贏歧死,所以才选择自己出手。
    至於为什么?
    原因实在太多太多除了贏歧本身的想法,欲望,对时也身边之人的凯外,还有更重要的点。
    那就是歷史。
    时也不知道接下来的秦国,该如何去发展了这个世界的歷史与他所知道的对应不上,
    他並不算是一个先知先觉的人,但他知道,歷史的车轮应该向前走。
    他和云思雨还不够强大,远远不够。
    他们是生存在夹缝中的人,他们需要成长的时间与空间,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更为混乱的时代。
    贏政!
    这是时也真正能够想到的人。
    没错,他是混乱的终结。
    但很多人忘了,他也是混乱的伊始。
    后世之言,秦奋六世余烈之说,时也明白確实如此。
    可质子之身,一统九州。
    也是事实。
    秦王政不死,秦国不灭。
    他,才是一切混乱的源头,他的出现,將会是这个世界的聚焦。
    到时候,时也和云思雨都会得到喘息的契机与空间。
    这便是他的想法。
    云思雨不太清楚时也的这些想法,只是按照正常的思路与时也討论:
    “贏歧虽死,但他背后的势力会善罢甘休吗?毕竟贏湛死后,很多势力和世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位仁储时也摇摇头,他眯起眼睛,目光变得深邃。
    “自然不会,但至少短期內,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商君说过,黑冰台的人既是秦王的刀,也是书院的刀。
    如今贏歧已死,这把刀,该指向更该杀的人了。”
    “为什么?”
    “纷爭百年,旧时代的残党太多太多了,每个国家都有,哪怕是秦国也不例外。
    这些旧时代的残党,已经成为了世界发展的阻碍,不管是商君,还是秦王,都想要清理掉他们贏歧的死亡,便是最好的导火索—
    “你小心点。”
    “嗯。”
    说话间,濛濛细雨落下,
    雨纷中,远处传来书院悠扬的钟声,想来是夜梟在干活。
    不过钟声在此刻响起,也仿佛在宣告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將来临。
    贏歧的葬礼在三日后的清晨举行。
    按照秦国礼制,公子级別的葬礼本该隆重盛大,但因“烂肉症”的忌讳,仪式被简化了许多。
    朝中大臣们各怀心思地前来吊,表面上哀痛不已,私下却在猜测这突如其来的死亡背后隱藏著什么。
    时也、云思雨、燕雪等人,也作为书院的內门弟子,站在吊信队伍中,神情肃穆。
    尤其是燕雪,作为此次事件的直接关係人,很多人都会朝她投来的探究目光,特別是来自贏歧一系势力的。
    但燕雪早已习惯这种注视,只是不动声色低著头,面露哀伤之色。
    而时也本人,也在悄然地观察著每个人的反应,
    “时也君。”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时也转身,看到一位身著黑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廷尉府的宋显,宋大人。
    虽然和李肃同为廷尉府之人,却不属於商鞅所掌控的体系。
    他是站在贏歧背后的势力时也很清楚,对方这个时候找上自己,一定是想要调查些什么,了解一些什么。
    虽然这件事情在商鞅的引导下,做的很乾净,但他也不得不防。
    “宋大人有何指教?”时也微微额首。
    宋显压低声音:“我听闻时也君之前为公子歧做事?”
    “是有此事。”时也点点头,没有否认。
    “不过我又听闻,公子歧生前与时也君在某些事情上意见不合,你们双方似乎有些...过节?
    时也面不改色:
    “宋大人此言差矣,在下与公子歧虽理念不合,但都是为秦国效力,若说有过节,那也是学术之爭罢了。”
    时也依旧不否认双方的恩怨,但却没有朝著私人恩怨上引,而是转向了学术理念上的分歧。
    这方面的对立,可就宽鬆的多了。
    “宋大人此问何意?是在怀疑学生吗?”
    见时也这么说,宋显意味深长地看了时也一眼:
    “原来如此,时也君也別担心,我只是私下隨便问问,毕竟公子歧死的蹊蹺。”
    “蹊蹺?你们廷尉府不是已经定性了此事,乃是那『烂肉”病?”
    “呵呵,时也君,烂肉之说也只是缓兵之计罢了,廷尉府会继续调查此事,若有线索,还望时公子配合。”
    “自当如此。”时也拱手回礼。
    只是两人低头的时候,各自目光中都闪过一丝冷意。
    当夜,咸阳城一处隱秘的宅邸內,几个身影围坐在昏暗的灯光下。
    “公子歧死得太蹊蹺了,烂肉症发作?骗骗外人还行。”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李肃那傢伙咬定是病亡吗,又给此事定了性子,快速结案,大王也应允了,哎——”另一人接口。
    “此事处处有问题,储君之死怎可如此草率,大王的反应也很奇怪———”
    “我等身家性命,全系贏歧一人之身,如今他死了——”
    “贏歧体內身负【青囊】之力,若非如此,怎会苟安残喘这么多年?既有【青囊】又怎能如此轻易死去?”
    “闭嘴!”主位上的人厉声打断了说辞,似乎是不想在【青囊】上继续话题。
    “此事到此为止,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我们的计划不能因此耽搁,【青囊】之肉,也得想办法回收。”
    “那个燕雪呢?这事和她脱不了干係的。”
    主位上的人冷笑一声:
    “先让她平静几点,缓一缓防备,等时机成熟,自然会收拾她,贏歧之死继续调查吧。”
    “是。”
    黑暗中,几双眼睛闪烁著阴冷的光芒。
    定下了接下来的谋划。
    次日清晨,时也来到书楼顶层拜见商鞅。
    “来了?”商鞅头也不抬,继续批阅著手中的书卷。
    时也本以为是什么高深典籍,可他看到书卷背后的字时,嘴角却是一僵。
    《龙阳君游记》
    龙阳君之大名,列国皆知。
    但时也实在想不到,商君居然还好这一口。
    “商君,贏歧一事,幸不辱命。”
    商鞅没有理会行礼的时也,继续翻著书,始终都没有抬头。
    一直到时也有些摸不著头脑时,他才缓缓开口:
    “哦,你来了?”
    时也:???
    这人莫不是老年痴呆?
    糊涂了?
    一句话说两遍?
    “商君?贏歧事..”
    “公子歧死的怨啊—
    见商鞅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时也只能无语,知道他是不想在这里继续这个话题。
    “学生明白。”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商鞅缓缓点头,放下手中书卷。
    时也沉吟片刻,心里不太清楚商鞅问这事的意义,只能如实说出一些自己的想法。
    “学生在楚国之事还未完结,想趁著这段时间,返回楚国一趟,了结琐事,再回来。』
    刺杀贏歧不止是与商鞅的隱晦,也是与死域的交易。
    如今事成,时也自然是想第一时间回去,向死域索要云思雨的守宫砂印记。
    他不知道这东西是否如同心铃一般有后门,所以不敢赌。
    不过商勒闻言后,沉思片刻,却摇了摇头。
    “不妥。”
    “为何不妥?”时也有些不理,毕竟这事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急切的。
    因为对云思雨很不公平。
    “廷尉府並没有善罢甘休,你此时离开,有避险的嫌疑,而且你若离开,你身边人若是遭遇变故,你该怎么办?”
    “那,我带人一起走?”
    “若是你们一起离开,那不就坐实了此事是你们所为?不管是不是真相,他们总要一个交代。”
    “这样么”时也迟疑了起来,不可否认,商鞅所说的有理。
    “更何况,他们的表现比我想像中更为急切。”
    “什么意思?”
    “这些人似乎在寻找著什么东西,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在动手的时候有见到吗?”
    动手的时候,见到很重要的东西?
    时也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贏歧体內的那块青肉。
    那玩意很邪门,赋予了贏歧几乎无限再生的能力。
    这种能力,已经完全超过了正常的医疗手段。
    说一句死肉復生都不为过。
    会是那个么?
    “没见过”
    当然了,说谎只是时也下意识的行为。
    不过商鞅见状,却意味深长地笑了:
    “看来你已经有所察觉了,很好,去吧,记住,这段时间很危险,远远要比你想像中的更危险好好守著,守著你的东西,守著你的人。”
    “是,时也明白。”
    时也深深一揖,转身离去时,眼中闪烁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廷尉府的调查如同湖中暗流,表面上波澜不惊,水面下却暗流汹涌。
    次日,咸阳城飘著今冬第一场雪。
    燕雪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感受飘雪,正准备去找时也游玩,却听到了房门敲响的声音。
    “燕雪同学在吗?”
    “何人?”燕雪眉,走向门口。
    “我们廷尉府之人。”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燕雪心头一漂,却还是正常打开了房门。
    两个男人披著墨色斗篷,领口绣著草廷尉府有的蛇纹,站在门口。
    “燕雪同学,公子歧之事有异,请跟我们再走一趟,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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