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130章
    闻言，三眼乌鸦阴沉地注视著林枫，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
    “既然如此，就早日离开北境吧，离开维斯特洛。旧神的恩赐之地只有受祝福者才有资格停留。旧神的仁慈是有限的，冒味的外来者。”
    他自然不相信林枫的这番说辞。但在先前的试探中，三眼乌鸦发现这名外来者的力量並不弱於自己。
    如果强行將其驱逐，他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为了自己的大计，他选择暂且忍耐。
    不过，要是这名外来者不识好岁，那他就会让对方见识到自然的无尽怒火！
    “神赐之地？权且这么说吧。森林之子或许是这片古老大地的原住民，可一个诞生於火焰之地、拥有龙王血脉的坦格利安，竟成了森林的绿先知，实在让人忍不住好奇。原本我还打算在维斯特洛探寻瓦雷利亚的血魔法，如今看来，怕是没机会了。”
    听闻林枫道出自己的目的，三眼乌鸦面无表情地讥讽道：
    “你妄图得到魔龙的力量？哼哼，有此想法的人多如牛毛，几百年来，可从未有人成功过。別自不量力了，外来者，那不是凡人能够改变的定数。”
    “是吗？我反倒觉得，在不久的將来，坦格利安的飞龙会再度翱翔於世间，就在那狭海的对岸。难道你的旧神没告诉你？”林枫不紧不慢地阐述著自己不同的见解。
    听到这话，三眼乌鸦的脸色瞬间凝固，仿佛被寒霜笼罩。这个外来者是如何知晓神諭內容的？这可是他多年来不断向旧神献祭，才好不容易获悉的预言啊。
    难道他背后也有神灵的力量在支撑？
    剎那间，这名如同狡猾蜘蛛般在维斯特洛精心织网的阴谋家，脑海中闪过诸多可能。
    看到三眼乌鸦的反应，林枫心中的猜测逐渐得到证实。
    “如果我没猜错，你需要火焰的力量，对吧？”
    在林枫不断逼近真相的试探下，三眼乌鸦的脸色愈发难看，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阴冷的洞穴中，荆棘与藤蔓肆意蔓延，那长著眾多人脸的鱼梁木投下的扭曲阴影，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欲將林枫这个贸然闯入的外来者撕成碎片。
    面对这般景象，林枫神情镇定自若，继续说道：
    “我有幸读过一本记载著诸多纪元歷史的古老典籍，上面有一段关於维斯特洛黎明纪元的故事，十分有趣。
    在黎明纪元，先民从东方迁徙至维斯特洛大陆。在这群野蛮凡人的入侵过程中，身为超凡种族的森林之子，即便动用仪式魔法的力量，也无法將他们驱逐。最终，他们竟动用了禁忌的知识，用龙晶创造出一种生物，它的名字叫做『异鬼”。”
    林枫意味深长地凝视著三眼乌鸦，说道：“染指神明的权柄，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说是不是？那些不受森林之子控制的异鬼，成了某些存在的眷属，获得了远超你们预期的力量。即便与人类联手，你们也只是將异鬼暂时封印在了塞外之地。
    凛冬的力量在不断增强，当长城崩塌的那一天，维斯特洛的旧神们还能庇护森林之子吗？”林枫发出了灵魂质问。
    “狂妄的凡人，神灵的力量岂是你能揣测的？再敢说出这般褻瀆之言，別怪我不客气北先是一个坦格利安的黑火离奇地成为绿先知，数十年后，龙妈丹妮莉丝又驾驭飞龙重返维斯特洛，还有成为守夜人的琼恩·雪诺在红衣女巫梅丽珊卓的力量下復活。
    通过这些蛛丝马跡，林枫不难將这些事情串联起来。
    將龙妈兄妹以及小伊耿等龙家残存血脉秘密送到狭海对岸厄索斯大陆的，正是“八爪蜘蛛”瓦里斯。而这名御前议会的情报总管所掌控的情报网，名为“小小鸟儿”。
    这正是数十年前血鸦公爵布林登·河文所创建的情报组织。
    琼恩·雪诺，则是被拥有先民血统、信仰旧神的北境大公爵艾德·史塔克收养回北境。
    可以说，坦格利安当今倖存的血脉后裔，都与眼前的三眼乌鸦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
    基於此进行更进一步的猜测，坦格利安王朝的覆灭与迅速復兴，是否也在某些人的计划之中？坦格利安魔龙的重新出现，与这刻意为之的过程是否存在关联？
    总而言之，整个坦格利安家族如今已彻底落入森林之子势力的掌控之中。
    林枫作为一个局外人，不禁联想到“鳩占鹊巢”这个词。
    在背景故事中，逃亡至维斯特洛的坦格利安家族，不过是瓦雷利亚四十龙王之一，在其中只能算是中流。
    像原著中真正的大反派攸伦·葛雷乔伊在瓦雷利亚遗蹟中找到的“缚龙者”號角，拥有控制巨龙的神奇功效，而坦格利安家族连这种御龙者专用的特化道具都没有，其地位可想而知。
    仅仅是一个所谓的“预言”，让他们逃到了维斯特洛的龙石岛，从而在那场毁灭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的大灾变中倖免於难。
    他们凭藉著巨龙征服了维斯特洛，但事实真的如此简单吗？仅仅三百年，坦格利安就由盛转衰，而巨龙消失的时间就占了一半。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掌握著超凡力量的血脉家族啊！在某些无魔世界，封建王朝三百年的国祚也只能算平平，更何况是在权游这个有魔法存在的世界。就拿北境来说，就有著数千年的歷史。
    从结果来看，一个猜测在林枫的推理下逐渐明晰。
    实际上，坦格利安家族被维斯特洛的本土超凡势力一步步渗透，时至今日，已彻底沦为提线木偶，而三眼乌鸦或许就是那个隱藏在幕后的黑手。
    不仅结果有利益关係作为佐证，其中的过程也经得起仔细推敲。
    坦格利安这个不上不下的龙王家族，因为一个“预言”匆忙逃到维斯特洛。从日后的王朝歷史来看，他们显然没有掌握多少超凡知识。
    他们完全就是一群只知道凭藉自身血脉驾驭飞龙，最多也只是懂得一些孵化、驯养飞龙经验的人。
    本质上，他们不过是从牧羊人变成了牧龙人而已。
    在坦格利安王朝的歷史长河中，曾经威震四方的魔龙逐渐走向了末路。它们的数量日益稀少，繁衍愈发艰难，最终彻底绝种。王朝中后期的歷代君主，都怀揣著重新孵化巨龙的执念。
    其中听起来相对靠谱的办法，是从狭海对岸召集了九位魔法师举行神秘仪式。可再往后，那些尝试就荒诞得离谱，有的做法就像把龙蛋拿去炒饭一样可笑，还有君主向“安达尔七神”虔诚祈祷，最离谱的是竟有人想把自己的后代丟进火焰中血祭龙蛋。
    这种行为，莫说是知识传承完备的文明人，就连原始时代的野蛮人，恐怕都不会如此荒唐。
    这就好比一群拿著ak47的非洲叔叔，只知道扣动扳机就能开枪，却对枪械的內部结构一无所知。
    就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坦格利安家族踏上了维斯特洛这片古老的土地，这个有著诸多旧神传说的地方。
    儘管权游只是一个低魔世界，但容纳传奇生物还是绰绰有余的，那些能被称作“神”的存在，自然不容小。
    林枫从无尽虚空降临到这个世界，他有著原著背景作为参考，又亲眼目睹了绝境长城这一人造的巨型魔法奇观，所以他绝不会小瞧这些“神灵”的力量。
    如果这些神秘存在正在算计坦格利安家族，那么许多事情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那么森林之子背后的旧神，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当林枫將三眼乌鸦谋划已久的计划抽丝剥茧般逐一剖析时，三眼乌鸦纵然恼怒至极但並未立刻动手。
    毕竟，这名傲慢的外来者此刻远在千里之外，闯入他扎根之地的只是一道精神幻影。
    即便三眼乌鸦有著旧神的祝福，也难以將其当场制裁。
    “布林登阁下，亦或是古老的绿先知们，我就这么称呼你吧。我们或许不是朋友，但却有著共同的敌人。”
    林枫肃声道，“均衡是世界存续的永恆真理，无论是正义还是邪恶，肆意生长的枝叶只会带来破坏。那被暂时封印的凛冽寒冬仍在积蓄力量，想必你我都不愿看到瓦雷利亚的灾难在维斯特洛重演。
    魔力潮汐即將归来，可下一次的代价恐怕不会像上次那么简单了。”
    其实，林枫並不完全清楚这个权游世界具体发生过什么，但这不妨碍他根据世界背景当场编造一套说辞口胡。
    俗称谜语人。
    他最討厌的就是谜语人和不让自己当谜语人的人。
    林枫给出的信息都十分模糊，但对於三眼乌鸦这种长生久视、坐观世间发展、知晓诸多奥秘的“老阴逼”来说，效果却出奇地好。
    不用他直接点明，三眼乌鸦自己就会展开脑补。
    果然，三眼乌鸦听了林枫的话，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其中的利害关係。
    不多时，他缓缓问道：“你是光之王派来的祭祀？”
    此刻，他才开始相信林枫或许真的来自遥远东方的亚夏阴影之地，那片原初魔龙的起源之地。
    林枫摇了摇头，说道：“光之王的祭祀还在龙石岛寻找那火焰预言中的亚梭尔·亚亥，数百年的时光让她迷失了方向。依我看，她还不如来绝境长城找找，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你知道的很多，陌生人。”三眼乌鸦缓缓说道，洞穴中的荆棘藤蔓缓缓匯聚，凝聚成一张椅子的模样。看样子，他打算和林枫好好谈一谈了。
    林枫的精神投影坐在荆棘藤椅上，继续说道：“我说过，光明与黑暗，任何一方过度膨胀都会破坏平衡，均衡是永恆的真理，世界需要守望。
    拉赫洛的红袍侍从们太过狂热，他们与异鬼的区別，或许就只是还能正常交流。光明过於强盛，大地上的绿草也会干枯。”
    听到这番话，三眼乌鸦基本確认，林枫確实有点东西，背景不简单。
    寒神与红神这两位神灵的长久爭斗，早已让其他古老存在厌烦不已。最近一次的爭斗更是影响到了世界根源，直接导致整个世界范围的魔力陷入沉寂。
    这使得凡人一度压制了超凡者，像森林之子这种超凡种族、旧神眷属，都被那些只知蛮力的先民逼到了家门口，可谓屈辱至极。
    当那久远的记忆被提及，三眼乌鸦那如木头般的额头上悄然裂开一道缝隙，血水从中汨泊流出，一股无比强烈的怨恨凭空而生，仿佛无数冤魂在脑海中嘶吼。
    许久之后，属於布林登·河文的意识终於回归，低垂著头颅的三眼乌鸦重新看向林枫。
    目睹这名被困在树根里的扭曲老头像发羊癲疯一样发狂后，林枫眼角一抽。
    看来夺舍这种事情，多多少少会留下后遗症。
    不过，这对他来说反倒更好，毕竟三眼乌鸦是个“精神病”。
    “绝境长城是森林之子和巨人建立起来的魔法壁垒，用以隔绝凛冬的蔓延，唯有魔龙的炙热烈焰才足以让其崩塌。用魔龙对付异鬼，是一把双刃剑啊，你们真能把握得住吗？”
    林枫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比起那个东西，这也不算什么了。
    魔龙能够烧毁长城，而建造者的巨人同样能將其推倒。如果异鬼找到了能够唤醒巨人的『冬之號角”——”
    说到这里，林枫摇了摇头。
    “你知道那件东西的下落？”三眼乌鸦神色一凛。
    “当然，我可是在永冬之地走了一遭。”林枫神情自得。
    “说吧，你想要什么？”作为千年老狐狸的三眼乌鸦，自然看出了林枫说出这个情报的目的，他显然不会白白告知。
    没错，林枫就是想趁机敲竹槓，空手套白狼。
    眼前这个活了许久的坦格利安黑火，以及他背后將坦格利安家族吃得一乾二净的森林之子势力，肯定掌握著不少关於培育魔龙的知识。
    林枫在这个世界本就毫无牵掛，不久后就要前往厄索斯，这十级残废的三眼乌鸦还能追过去质问情报的真假吗？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秉持著贼不走空的原则，林枫决定大干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