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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电小说 > 玄幻小说 > 我比剧透先登基 > 第44章 谁比我们更熟悉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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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谁比我们更熟悉关中?

    姚兴绝不是在一时激愤之下做出的决定。
    天幕说他的眼界狭窄,也没真让他被打倒而丧失理智。
    和他同堂的朝臣,也都在姚兴说出这话的同时,思考起了他这麽操作的可能性。
    可行吗?
    当然可行!
    永安刚刚登基,国境之内司马氏宗族的力量尚未肃清,还需要时间平衡朝局。桓玄也只是刚刚向她投降而已,南方军队的掌控权没有全部落到她的手中。
    这就意味着,她现在所处的局面,和天幕之中的完全不一样!
    当时的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发兵,现在却未必。
    洛阳和建康的距离太远,是不争的事实,提早被牵扯进洛阳战局中,极有可能是在揠苗助长!
    可若是这位深谙主次、明辨局势的帝王知道自己不该发兵驰援,保住岌岌可危的洛阳,那麽天幕先前对她有多高的评价,她在随后得到的反噬,也就会有多麽惊人!百姓哪里会知道什么该与不该,他们只会知道,永安没那麽神妙非凡。
    “左仆射,你说的没错,局面没有那麽坏。”姚兴慢慢收起了笑意,更像天幕到来前那位仁厚稳健的君主,可对于相熟之人来说,他此刻的决定里,自有一种不容辩驳的孤注一掷。“我相信拓跋圭也知道,如果让局面继续向着永安有利的方向发展,他和我都将再无翻身机会。别忘了,永安可不是那位大秦天王,会对胡人异族包容有加。”
    羌人自陇西高原上下来,拓跋鲜卑自草原南下,谁想被从中原的富庶土地上赶走?想都不要想!
    “包括蜀中的发展,应当也与天幕所说不同了?你们说,谯纵会怎麽选呢?”
    天幕说,当他姚兴和拓跋圭起了争端的时候,再难向蜀中提供支持,恰恰给了永安以攻入蜀地的机会。
    可别忘了,若是他手中这封战报所言无误的话,谯纵立国,可 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必须杀死效忠晋朝的刺史,不愿与永安开战,更是因为从这里的士卒到他这位成都王本人,都只想保持蜀中割据在外的状态。
    那麽想必,他也不会介意和他们联手,对永安做出些限制。
    尚书左仆射尹纬俯首而拜:“陛下圣明。您民心未失,军心也未失,仍有与群雄逐鹿的机会。”
    若是现在就放弃,向永安称臣,那才真是要叫堂上众人失望了!
    ……
    几乎是在同时,北方的拓跋圭也望着天幕,深刻的眉眼间掠过了一缕暗芒。
    天幕说,他和永安都在国与国之间的主次关系上处理得很妥当,这当然是一句对他大局观的夸奖,但他也并未忘记,早在天幕开始不久,就已有一句话,说他死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之手,让永安大帝北伐之时,遗憾于没能和他正面交手。
    而姚兴就更好笑了,因为这荒唐而狭窄的眼界,他甚至在最一开始的局势里,都没被列为永安的对手。
    唯独证明他实力不低的,是天幕提到,入主关中之战,永安亲自莅临前线。
    可因为天幕直接将永安的军事实力定在了“中流”,这场亲自坐镇,恐怕会被相当多的人认为,政治意义远胜过军事意义。
    但拓跋圭没错过那段对于姚兴救火举措的陈述。
    相比于姚苌的疯癫,姚兴的理政能力简直合格太多。
    “你怎麽看?”拓跋圭向崔浩问道。
    崔浩沉吟须臾,答道:“天幕提及的联姻……”
    “那是没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在意。”拓跋圭回答得相当果断。
    崔浩笑了:“那麽我建议您——尽快与姚兴联手。”
    天幕重启之前,他们君臣还在说,拓跋圭此时不适合定都于邺城前线,因为他的条件不足以支撑他越过黄河,可若是眼看着对面的永安继续发展,任凭对方在天幕送来的天命与民心中成长,又绝不是拓跋圭希望看到的。
    既然越不过黄河,那就换一种方式打乱对方的阵脚行不行呢?
    比如说,以姚兴为主,以他们为辅,在洛阳给永安制造一个不得不来的陷阱。
    崔浩继续说道:“只要姚兴不是个傻子,现在就投奔永安而去,当个庸庸碌碌的刺史,还有可能被事后清算,他就一定会反击。而恰好,咱们还有多余的人手可用。”
    一批人马留在了黄河边界,一批往龙城方向去,继续搜捕慕容旧部,一批跟随拓跋圭凯旋回到平城,准备称帝事宜,也等待北方的后备力量南下。他的内部,远不像永安一般,还有诸多桎梏,完全有腾出一只手来支持的条件。
    甚至,若是洛阳局面有变,从平城向洛阳支持,远比消息往来于洛阳和建康之间要容易得多!
    拓跋圭颔首:“你替我往关中走一趟吧。”
    送信多慢啊,直接让他看好的新臣子去和姚兴当面谈吧。
    南方的朝臣被天幕点名,势必会提前来到永安的面前,在这乱局之中得到磨合的机会,他虽还未听到崔浩的名字,但这年轻人拿出的表现,值得他也给对方一个历练的场合。
    先前他想让崔浩尽快用学识帮他确立北魏的礼法秩序,但回平城后有崔宏挑大梁,崔浩暂时去做些别的也无妨。
    见崔浩略有怔愣地定在了原地,拓跋圭又重复了一次:“去关中之后,也替我看清楚,姚兴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
    ……
    【相比于姚兴,无论是拓跋圭还是永安,在国政外交的关系把握,在借力打力的军事调度上,都要清醒无数倍……】
    【永安不用多说,姑且提两句拓跋圭。这个时期,任何一方势力接壤的“敌方”都很多,并不仅仅是姚兴的关中会面对这样的局面。拓跋圭这边,除了和晋朝南北对望,和邻居秦国多有摩擦,东北方向还有死而不僵的燕国,北方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路草原势力,名叫柔然。】
    【但拓跋圭从来没让自己陷入过四面开战的局面中。】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的邦交政策都是给南方施压,左手打秦国右手打燕国,对北方保持警戒,用鲜卑与柔然的部落内斗,拖延柔然统一漠北草原的脚步。】
    【到了柔然汗国创建时,燕国已几乎被他彻底消灭,重新创建的北燕也已经和慕容氏称不上有什么关系,乃是慕容氏的汉人朝臣所建,地理偏僻,国力不盛,只能自守苟安。】
    【于是拓跋圭又改变了策略,空出一只手来暴打了北方柔然一顿,反而延后了覆灭燕国的脚步。】
    【这条决策也是对的,直到北魏在大应北伐的推进中覆灭,柔然汗国都没能从后方对北魏造成任何威胁。】
    【对秦国,他也一直都是以威慑、联合策略为主,随着永安的不断崛起,谁是他真正的敌人,他非常清楚。】
    【但很遗憾,这位根本没能活到继续调整下一步战略的时候。】
    拓跋圭冲着崔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管其他,先去准备出使相关事宜,自己则已面色冷然地盯着天幕。
    好像都不需要所谓的直觉预警,他就能听得出来,这天幕要说的,正是他的死因!
    但不论这个死因于他而言会造成何种影响,总不会比姚兴那坑儿子的老爹姚苌更离谱了,否则早将他提到前面说了,又怎会只说什么“陋习”。
    一想到这里,拓跋圭虽是暗暗捏紧了拳头,却也并未将心悬上了喉咙口,只是颇觉好笑地看了眼后方的朝臣,见其中有人似乎想将手举起捂住耳朵,又唯恐这掩耳盗铃的举动太过显眼,犹豫着将手放了下来。
    他冷嗤了一声:“要听就听,我还会熏聋了你们的耳朵不成?”
    后方众人稍松了一口气,就听天幕之上说道——
    【拓跋圭这个人,早年间的崛起和母族息息相关。但他天生就适合于处在统治者的地位,包括十六岁称王也能很好地反应这一点。于是相应的,他的亲缘关系就非常淡薄。】
    【当然,我们不能完全从后世的角度,以及华夏礼法的一些观念去评价拓跋圭的行为,他与母族的一部分争斗,也是因为他人太年轻,谁都觉得自己该占有更大的权力。但无论是能随意将兄弟送到敌方当人质,毫不顾虑对方的生死,还是放任母亲忧愤而死,都可以看到他的冷漠。】
    【这种冷漠对于他果断剪除母族势力,将权力彻底收回他的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从魏国的发展来看,拓跋圭的做法也不算错。但在他称帝后回头反思自己的崛起时,这种性格促成他做出了一个特殊的决定。】
    【他既怀念于母亲当年对他的舍身相救,又觉得这种感情羁绊非常容易造成母族势力壮大,进而对君主本身形成影响,甚至可能会因母亲更想要让小儿子兄终弟及,影响到皇位向子嗣传承。于是,他出台了一条特殊的规定,也就是那条被永安称为陋习的规定,叫做子贵母死。】
    【他为自己的这条陋习找到了根源,正是当年汉朝的孝武皇帝立刘弗陵为太子,同时处死了刘弗陵的母亲鈎弋夫人,可他忘记了一件事,汉武帝立太子的时候,太子尚且年幼,他自己的两个儿子,在那条规定被确立的时候,都已经十几岁了。】
    刘夫人愕然地望着天幕,面色一片惨白。
    自贺夫人从魏国脱逃后,拓跋圭为了安定民心,确保自己作为君主仍有继承人在膝下,从征伐前线传回了一个消息,正式将她和拓跋嗣从禁闭中放了出来。
    可她怎麽也没想到,造成拓跋圭身死的,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条规则。
    “阿娘……”拓跋嗣站在她的身边,仰着一张稚气的面容,满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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