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身世之秘

    回洞途中，白忧突然咬住叶轻舟的衣角，将他往另一个方向拖。
    跟着小狐狸，他在一处隐蔽的石缝中发现了三株泛着蓝光的灵草。
    “忧思草？“
    叶轻舟惊讶不已：“炼制'清心丹'的主药，市面上千金难求。“
    白忧得意地晃着尾巴，又用爪子刨了刨地面。
    叶轻舟仔细看去，泥土下竟埋着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块晶莹的石头。
    “记忆晶石？“
    他注入一丝炁息，晶石立刻投射出一段模糊影象：白衣女子轻抚一只成年幻音狐的场景。虽然面容不清，但那熟悉的玉佩，正是前身母亲随身佩戴的！
    “这是……二十年前的影像？“
    叶轻舟陷入沉思，“她以前也驯养过幻音狐？“
    白忧蹭了蹭他的手，传递来一段情绪——它认识影像中的大狐狸，那是它的母亲。
    叶轻舟呆立良久，最终小心收好晶石。
    谜团越来越多，而答案，或许就在皇城。
    次日清晨，队伍继续前行。
    白忧蜷在叶轻舟怀中睡觉，怒焰则恢复了活力，不时飞出去捉虫子。国师时不时瞥向叶轻舟，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正午时分，远处终于出现了皇城的轮廓。
    高耸的城墙如巨龙盘踞，城门上方，“东齐“两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到了。“
    国师轻抚长须，“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叶轻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踏进这座城，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银刃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低吼一声。
    白忧也抬起头，眼中青光流转。
    怒焰则落在叶轻舟肩头，羽毛微微炸起，仿佛随时准备战斗。
    “走吧。“
    叶轻舟轻声道：“让我们看看，这位'舅舅'到底想做什么。“
    东齐皇城的朱雀门前，叶轻舟仰望着高达十丈的城墙。
    青铜浇筑的城门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火焰鸟图案，每一片羽毛都镶嵌着赤红晶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皇城四门，朱雀主礼。“
    国师在一旁解说，“陛下特意安排从此门入宫，已是极高礼遇。“
    叶轻舟不动声色地点头，手心却微微渗汗。
    银刃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紧张，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腿。
    白忧蜷在他怀中，耳朵警惕地转动着。
    只有怒焰没心没肺地站在他肩头，好奇地东张西望。
    “妖兽不得入宫。“
    守门的金甲卫拦住银刃，长戟交叉。
    国师抬手示意：“这是陛下特批的。“
    金甲卫犹豫间，城门内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只见八名白衣侍女簇拥着一顶软轿缓缓而来，轿帘掀起，露出一张精致如画的脸庞，那是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眉间一点朱砂，双眸如秋水般清澈。
    “明月郡主。“
    国师微微躬身。
    少女目光直接越过国师，落在叶轻舟脸上。
    她瞳孔微缩，手中团扇“啪“地掉在轿内。
    “太像了……“
    她轻声道，随即意识到失态，连忙拾起团扇遮掩，“国师，父皇命我来迎……这位公子入宫。“
    叶轻舟挑眉。
    郡主亲自迎接？
    看来这位皇帝舅舅确实很着急见他。
    穿过三重宫门后，眼前豁然开朗。
    白玉铺就的广场尽头，是巍峨的金銮殿，飞檐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
    更引人注目的是殿前广场两侧矗立的十二根盘龙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一条沉睡的蛟龙雕塑。
    但叶轻舟敏锐地发现，那些“雕塑“的鳞片正在轻微起伏。
    “活的？“
    他低声问。
    国师微笑：“皇族护法蛟龙，每条都有四阶实力。“
    明月郡主一直悄悄打量着叶轻舟，此时突然开口：“公子肩上的火羽鸡……似乎有些特别？“
    怒焰闻言，骄傲地昂起头，喷出一缕金色火苗。
    郡主惊讶地瞪大眼睛，侍女们更是惊呼出声。
    “不得无礼。“
    国师轻斥，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得意，“这是叶公子的驭兽，已初步觉醒朱雀血脉。“
    叶轻舟暗自皱眉。国师对他的情况未免太过了解，连怒焰的血脉都一清二楚。
    踏上金銮殿的台阶时，白忧突然在他怀中不安地扭动，传递来一段警惕的情绪。
    叶轻舟顺着感应看去，发现殿角阴影处站着个黑袍人，面容隐藏在兜帽下，只露出苍白的下巴。
    “那是？“
    “司天监的占星师。“
    国师语气平淡，“不必在意。“
    殿门缓缓开启，出乎叶轻舟意料，殿内并无文武百官，只有九名紫袍老者分列两侧，上首龙椅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东齐皇帝明景琰。
    叶轻舟刚要行礼，皇帝却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案上的茶盏。
    “这眼睛……“
    皇帝声音微颤，“和皇妹一模一样。“
    一名紫袍老者咳嗽一声：“陛下，请先验明血脉。“
    皇帝这才回过神，缓缓坐下：“宗正说得是。叶轻舟，上前来。“
    叶轻舟走到殿中央，注意到地面镶嵌着一个复杂的阵法，阵眼处放着一个龙形玉盏。
    “滴血入盏。“
    宗正严肃道，“龙脉纯度将决定你的身份。“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叶轻舟余光瞥见国师微微前倾的身体，和明月郡主紧握的团扇。他咬破指尖，一滴泛着金光的鲜血滴入玉盏。
    嗡~~
    玉盏震颤起来，血液像活物般沿着龙纹游走。
    突然，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射殿顶的测试晶柱。晶柱瞬间亮起，从底部开始，赤、橙、黄、绿……颜色迅速变换，眨眼间就冲过了代表皇室直系的紫色区域，向顶端的金色区域攀升！
    “这……这不可能！“
    宗正失声惊呼。
    话音未落，晶柱“砰“地爆裂！碎片四射间，七道不同颜色的光龙从玉盏中腾空而起，在殿顶盘旋长啸。
    整个金銮殿都在震颤，那十二条护法蛟同时睁开双眼，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够了！“
    奇异的是，随着他这声厉喝，七条光龙立刻安静下来，化作流光没入叶轻舟体内。护法蛟也重新陷入沉睡，仿佛刚才的异象从未发生。
    殿内死一般寂静，九位宗老面色各异，有人震惊，有人怀疑，更有人眼中闪烁着贪婪。
    皇帝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除国师外，所有人退下。明月，你去取'那幅画'来。“
    待众人退去，皇帝从龙椅上走下来，亲自扶起叶轻舟：“孩子，让朕好好看看你。“
    近距离看，这位东齐帝王眼角的皱纹比想象中更深，鬓边也已染上霜白。
    他手指微微发抖，轻轻抚过叶轻舟的眉眼：“像，太像了……这眉宇间的英气，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叶轻舟心头一震：“陛下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
    皇帝苦笑：“朕与千城亲如手足，而你的母亲明镜是朕一母同胞的皇妹。“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确认，叶轻舟还是深感其中内情恐怕非同一般，说不定涉及到了东齐国的高层内斗。
    明月郡主此时捧着一卷画轴回来，皇帝亲手展开——画中是一位白衣女子站在桃树下，怀抱婴儿，笑容温婉。而那面容，赫然与叶轻舟记忆中的母亲分毫不差！
    “长公主明镜，二十年前外出巡边时遇袭失踪。“
    皇帝声音沙哑，“我们找遍了整个东齐，没想到她竟隐姓埋名在叶家……“
    叶轻舟喉咙发紧：“我父母……还活着吗？“
    皇帝沉默片刻，转向国师：“告诉他吧。“
    国师轻叹：“当年袭击的凶手是血煞宗。驸马墨千城为保护长公主，独自断后，至今下落不明。而长公主……“
    他看了眼叶轻舟，方才继续开口：“根据我们的情报，她可能在逃亡途中受了重伤，记忆受损，这才流落民间。“
    叶轻舟闻言皱眉，难怪前身的母亲从不提过去，难怪她总是对着月亮发呆……
    “那墨千蛛为何要杀我？“
    他突然问。
    皇帝和国师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皇帝开口：“因为你的血，是解封'七情秘境'的最后钥匙。“
    “七情秘境？“
    “上古龙族留下的试炼之地。“
    国师解释：“里面藏着七情兽尊鼎的真正秘密。墨千蛛想得到里面的力量，推翻东齐皇室。“
    明月郡主递上一块玉简：“这是从血煞宗叛徒口中得到的情报。“
    叶轻舟读取玉简内容，越看越是心惊。
    原来七情兽尊鼎共有阴阳两尊，阴鼎镇压妖兽祖地入口，阳鼎则封印着秘境通道。而开启秘境需要两种血脉——龙脉与七情血脉。
    “所以我是……“
    “龙脉来自你父亲，七情血脉来自你母亲。“
    皇帝轻声道：“明氏皇族其实是上古七情驭兽师的后裔，只是血脉日渐稀薄。而你母亲，是千年来血脉最纯净的一个。“
    叶轻舟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那枚融合后的龙形玉坠：“这是母亲留给我的……“
    “七情钥！“
    皇帝惊呼：“果然在她手上！“
    国师眼中精光暴涨：“有此物在手，我们就能抢先开启秘境！“
    正说话间，白忧突然从叶轻舟怀中跳出，冲着殿外龇牙咧嘴。
    几乎同时，殿门被猛地推开，一名侍卫跌跌撞撞冲进来：
    “陛下！禁苑的阳鼎突然异动！“
    皇帝脸色大变：“去看看！“
    禁苑位于皇宫西北角，守卫森严。
    当叶轻舟跟随皇帝来到阳鼎所在的高台时，立刻感受到体内阴鼎印记的强烈共鸣。眼前的阳鼎与叶家那尊形制相同，只是通体洁白如雪，鼎身刻满日月星辰。
    此刻，阳鼎正剧烈震颤，鼎口喷薄出七彩霞光。更惊人的是，这些光芒在空中交织成一幅立体地图，上面标注着七个光点，连接成北斗七星状。
    “七情秘境的位置！“
    国师神色激动道：“原来需要阴阳双鼎共鸣才会显现！“
    皇帝仔细查看地图：“第一个标记点在……北境雪原？“
    叶轻舟突然闷哼一声，捂住心口。
    龙脉之力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与阳鼎产生强烈共振。他皮肤上的龙鳞纹路再次浮现，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
    “他的血脉在觉醒！“
    国师再次惊呼：“必须尽快开始秘境试炼！“
    皇帝当机立断：“准备飞舟，三日后出发北境！国师，你亲自带队。明月，你去宝库取'那件东西'给轻舟。“
    明月郡主领命而去。皇帝则拉着叶轻舟的手：“孩子，在此之前，朕想带你去个地方。“
    御兽园位于禁苑东侧，圈养着各类珍稀妖兽。
    皇帝带着叶轻舟来到最深处的寒潭边，指着一只被锁链束缚的玄色巨龟：
    “这是你母亲当年的驭兽'玄思'，自从她失踪后，再无人能驯服。“
    叶轻舟走近细看。这只玄甲龟足有磨盘大小，龟壳上布满古老纹路，双眼紧闭，似乎陷入沉睡。但通过《七情驭兽诀》，他能感受到巨龟散发出的强烈情绪波动，那是深沉如海的“思“之情。
    “它在思念母亲……“
    叶轻舟轻触龟壳，注入一丝“思“之炁。
    玄甲龟缓缓睁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直视叶轻舟，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突然，它发出一声低沉鸣叫，锁链“哗啦“作响。
    “它认出了你的气息！“
    皇帝感慨不已。
    叶轻舟尝试着将更多炁息注入。
    随着“思“之炁的流动，玄甲龟背上的纹路逐渐亮起，最终在龟壳中央形成一个清晰的“思“字古文。
    “七情之'思'……“
    叶轻舟微笑：“欢迎加入，老伙计。“
    玄甲龟发出一声愉悦的低吼，锁链寸寸断裂。
    它亲昵地用头蹭了蹭叶轻舟的手，然后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他腰间的玉佩中。
    皇帝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七情驭兽诀的'纳兽'之法？“
    此法可以将妖兽暂时寄养在特定容器里，但即便是在东齐皇族之中，也只有少数人能够练成。
    而叶轻舟这样一位流落在外的宗室旁支，居然能无师自通练成此等秘术，资质之高，实在是不可思议。
    回宫路上，皇帝几次欲言又止。
    直到分别时，他才低声道：“轻舟，无论秘境里有什么，记住，你的安全最重要。朕已经失去了皇妹，不能再失去你。“
    叶轻舟郑重点头，心中却思绪万千。国师的态度，秘境的真相，前身父母的生死……太多谜团等待解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