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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夺情起复!小万历:满朝文武,不如

    第219章 夺情起复!小万历:满朝文武,不如元辅
    八月初十。
    内阁停摆,户部诸官皆被留衙禁足的第二日。
    通政使司,奏疏不断。
    官员们都在为三大阁臣与户部诸官求情,然小万历将奏疏一律留中,态度非常强硬。
    户部乃是当下丈田全国的统筹之所,也是赋税征收调度、发放百官俸禄、宗室禄米、边军饷银的大明钱袋子。
    其每时每刻都在运转。
    稍有停滞,便会积压诸多公务,影响国计民生。
    然而,小万历不低头,殷正茂亦不低头。
    外加另外两大阁臣也被免职,地方呈递的奏疏全都被送到了票拟司与文华殿。
    地方奏疏,大多都是全国丈田之事。
    然户部官员全被禁足,许多内容无法对接,使得票拟司众检详官忙碌得不可开交。
    其他五部官员做事也都全无头绪,失去了往日的节奏。
    当下在京的吏部尚书王国光、新上任的刑部尚书严青、工部尚书李幼孜、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炌见奏疏被留中后,纷纷奔向文华殿觐见,然小万历根本不见。
    此番君臣相斗,令群臣都甚是恐慌,但却无人有能力解此危局。
    很多官员率先想到了沈念。
    然有人传出消息,沈念坚决地站在殷正茂那边,令户部罢工就是沈念的主意,小万历最不愿见的就是他。
    ……
    八月十一日。
    就在京师百官都陷入恐慌之时。
    申时行、王锡爵二人的一道联名奏疏呈递到了通政使司。
    二人的奏疏与百官皆不同。
    他们没有请求恢复三阁臣之职,解禁户部官员,反而言辞激烈地弹劾内阁阁臣吕调阳与马自强。
    二人在奏疏中写道:
    “观今政枢散漫,宸衷(帝王的心意)难安,盖因阁臣吕调阳、马自强才具中平,难堪柱石之任,遂致内阁渐成虚设之席。”
    “阁臣吕调阳,虽夙夜匪懈,然器识近隘,见事多迟,谋断昏茫,其心在野而不在庙堂。”
    “阁臣马自强虽甚勤恪,然精魄早衰,智略已竭。更兼沉疴侵扰,形神耗散,虽勉支病骨于玉堂,实难运筹思于天下。”
    “二人并立,如鼎折足,此乃内阁日渐式微、章疏壅滞、议论蜂起之主因,近日太仓库银之事,亦为内阁之失也!”
    “为新政,为边境宁,为万民计,为大明江山,臣恳请陛下夺情起复内阁首辅张居正,以安庙堂!”
    ……
    因二人之奏疏与百官皆不同,内容又相当炸裂,不到半日,便传遍了京师的各个衙门。
    百官对二人弹劾吕调阳与马自强,几乎都是赞同的。
    自张居正丁忧返乡后,吕调阳与马自强在辅政上过于保守,远逊于张居正。
    这一点儿,朝野皆知。
    这次。
    小万历与户部出现争端,二人要做的是立即调解君臣矛盾,但他们根本无法控制大局。
    在小万历下达口谕,令二人在一日之内劝服殷正茂与户部诸官后,二人不但没有做到,反而使得户部大罢工,又加剧了矛盾。
    菜,是原罪。
    吕调阳与马自强虽在朝堂是勤勉正直的典型,但对于一名阁臣而言,最重要的是主政能力。
    六部官员,对二人不满者甚多。
    反观殷正茂这次的做法,并没有令官员们觉得有问题。
    殷正茂作为户部尚书,有守太仓库之责。
    他没有以请辞相逼,没有跳金水河,没有半夜磨刀吓唬将二十七万两银取走的冯保,已经算得上非常克制。
    他尽到了户部尚书之本责。
    这一刻。
    许多官员都意识到近日朝堂出现的问题,内因实为吕调阳与马自强能力不够,精力不足。
    而欲彻底解决这类问题,似乎只有请张居正返朝。
    去年十月初十,张居正离京丁忧,到此刻已经有十个月。
    这十个月,无论是朝局的稳定性,还是考成策、给驿条例、丈田的施行,都不如张居正在朝之时。
    很快。
    便有官员上奏,附议请求小万历夺情起复张居正。
    当然,仍有一些反对者坚称夺情乃大不孝之举,为臣者必须要丁忧二十七个月,少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钟都不行。
    ……
    八月十二日,近午时。
    通政使司前厅。
    诸多官员因投递奏疏而聚集在一起。
    “夫孝者,百行之冠,万善之始,我朝以孝治天下,丁忧二十七月,乃太祖定制,张公位列元辅,应以身垂范,绝不可持功坏礼!”礼部一名年约五十岁的主事摇头晃脑,拉长了声音说道。
    他在此发言,乃是想为所有赞成张居正回朝的官员上一课。
    这时。
    一名年轻的科道官白了他一眼,说道:“刘主事,当下不是张阁老欲回朝,而是朝廷不得不使得张阁老回朝!除了张阁老回朝能安社稷,能稳新政,能解决当下买办银之事,还有别人可解吗?”
    刘主事挺起胸膛。
    “京师之内,有文武百官上千人,岂无贤良可托?难道没有张阁老,大明朝局便将倾覆,其他官员都是尸位素餐之官吗?你……此话,乃是在讥讽天下士大夫碌碌无为!”
    “刘主事,莫扣罪名,我没有讥讽天下士大夫,我就是讥讽你纸上谈兵,夸夸其谈!”
    “你若能将陛下与户部的矛盾解决,若能使得内阁重回正轨,六部有序,我……我不但全力反对张阁老回朝,还……还将写奏疏举荐您破例入阁!”
    听到此话,刘主事长袖一甩,离开了通政使司。
    去年十月,讨论张居正是丁忧还是绝情,反对者们是依靠礼制,抨击张居正贪恋权位,并认为朝堂没有张居正,亦然能够正常运转。
    而当下,再不令张居正归来,大明朝堂就要彻底乱了。
    通政使司门前。
    数名锦衣卫站立两侧,侧耳倾听里面官员的议论。
    其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厅内官员因论辩而发生斗殴;另一方面是要将听到的内容,全数向小万历汇禀。
    当下,已不是张居正不想放下柄国之权,而是朝廷迫切需要张居正来解决事情。
    ……
    八月十三日,清晨,皇极门下,常朝朝会。
    文武百官齐聚。
    无内阁三阁臣,无户部诸官员。
    小万历坐于御座之上,面色严肃,环顾四周。
    下方官员尽皆垂首,甚至有人几乎将脑袋快要埋在衣领中。
    他们有如此表现,不是惧小万历帝王之威,而是无良策解朝堂乱局。
    约十余息后,小万历缓缓开了口。
    “朕没想到因二十七万两内廷用银,朝堂竟能闹成这种模样,户部罢工,内阁无能,还有言官死谏而威胁朕!”
    “朕还未曾亲政,许多事情是愿意与众卿商量的,但是……众卿愿意与朕商量吗?你们罢工,你们死谏,你们都是忠臣良臣,唯有朕是昏君!”
    “许多官员心中无朕,无江山社稷,无天下万民,只有自我的名声,他们寻到朕的点点错漏,就迅速上纲上线,以祖宗之法来训斥朕,让朕道歉,让朕撰写罪己诏,用朕的错来扬其忠良之名,这样的官员,实乃朝堂之害,对大明天下无一丝益处!”
    ……
    皇极门下,一片安静。
    谁都能听出小万历斥责的是以户科给事中石应岳为代表的一类官员。
    大多数官员也都觉得,此事闹到当下难以和解的地方,让小万历无法下台,实为石应岳撞太庙碑而亡之主错。
    小万历缓了缓,接着道:“朕通过此事也发现了诸多问题,其中最严重的便是内阁式微,三位阁老有两位已担不起辅政之责。”
    “朕……朕想元辅了!有元辅在,朕不会被某些臣子如此欺负;有元辅在,此事绝对不会闹到这种地方;有元辅在,当下之新政定然会施行得更加有序;有元辅在,朕便不会如此疲惫……”
    小万历眼眶发红,接着道:“朕觉得,该是令元辅回朝了,朕决定夺情起复元辅,众卿可有异议?”
    皇极门下,百官皆沉默不言。
    昨日在通政使司高声叫嚣着张居正决不能夺情回朝的官员,此刻也是一声不吭。
    小万历那一声“朕想元辅了”,直接将张居正与文武百官划开了距离。
    “满朝文武,不如元辅。”
    这就是小万历当下的认知,而下面的官员却又无法反驳。
    “有反对的吗?”
    百官齐齐拱手,以此姿态表示不敢反对,但又没有表示赞同。
    小万历站起身来。
    “朕下旨夺情,令元辅归朝,元辅不敢不归。然元辅一旦归朝,必然有人以此事攻击元辅,诋毁元辅,朕不答应!”
    “朕不能让元辅一边顶着丧父之痛回朝理政,一边还要被人抨击名声。朕决定,令满朝文武皆在朕的夺情奏疏上署名,附议元辅夺情归朝!”
    “啊?”
    一些官员忍不住仰起头来,在他们眼里,小万历是逼迫着他们违逆礼制。
    “陛下,臣可以不言反对,但此有悖孝道之事,臣绝对不可能附议!”一名科道言官站出来说道。
    小万历看向他。
    “元辅为大明江山,无惧损毁名节,无惧被后世抨击,你为了大明江山,难道不能做出一些牺牲吗?”
    “启禀陛下,恕臣难以从命!”这名科道言官重重拱手,声音非常脆亮。
    “将此人就地罢黜,另杖四十!”小万历面色阴沉,又道:“还有谁与他一样,都站出来。”
    唰!唰!唰!
    顿时又有五名官员站了出来。
    “还有吗?”小万历看向下方问道。
    约十息过后。
    小万历淡淡一笑,道:“将此六人皆就地罢黜,廷杖四十,且永不叙用,拉出去吧!”
    顿时,数名锦衣卫将此六人拖了出去。
    而这六人听到“永不叙用”四个字后,不由得都傻了眼。
    若无这四个字,他们即使被罢黜,也有可能被重新启用,甚至有官员替他们求情,他们就能免下此罪。
    就像去年吴中行、赵用贤等人反对夺情被判处廷杖八十,发配极边充军,然最后只被杖四十。
    但一旦扣上“永不叙用”四个字,则代表着终小万历一朝,都不会起复他们。
    他们的仕途就彻底断绝了!
    此六人被拖出后,小万历坐回御座,不远处的冯保高声道:“退朝!”
    此刻。
    沈念、王锡爵、申时行都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张居正夺情归朝,已成定局。
    ……
    当日午后。
    翰林院便拟好了张居正夺情起复的奏疏,在小万历阅览盖章后,官员们纷纷附议署名。
    同时。
    内阁三阁老与户部诸官皆被解禁恢复原职,冯保从太仓库拿出的二十七万两银也暂时封禁在内库中。
    此事暂时冻结,一切待张居正归来后再处理。
    另外,小万历为了能保证张居正安心返京,特命司礼监太监魏朝,护张居正正母、一品夫人赵氏来京就养。
    当日晚。
    夺情起复的奏疏便使用八百里加急,朝着荆州江陵奔去。
    ……
    翌日一大早。
    锦衣卫千户石青与司礼监太监魏朝两支队伍,几乎同时出发,一支队伍接张居正,一支队伍接张居正的母亲赵氏。
    石青已经计算好了从江陵到京师两千余里水路与陆路的比例,以保障张居正能够迅速又舒服地来到京师。
    而其母赵氏,因年龄较大,自然是以舒适为主,路途中会走得慢一些。
    ……
    很快。
    张居正即将起复归朝之事便传到了民间街头。
    有赞成者也有抨击者。
    但凡是知晓国情新政者,都知当下的大明朝堂离不开张居正,就像人类离不开阳光、食物和水。
    ……
    又一日,入夜。
    正阳门东,三官庙旁的一处茶馆包间内。
    吕调阳与马自强相对而坐,正在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张居正夺情起复,二人无异是最高兴的,因为他们终于能够卸下肩上的担子了。
    二人非常有自知之明。
    知晓当下能将两京十三省扛于肩上者,只有张居正。
    吕调阳从万历三年春就开始请辞致仕,其心早已不在朝堂,马自强则是今年身体突然恶化,做事有心无力。
    二人皆知,待张居正归朝,二人就能致仕了。
    吕调阳看向马自强,道:“老马,王锡爵弹劾咱们,我不觉得意外,但申时行至少算得上咱们半个学生,外加他的性格,如此弹劾我们,有些不真,你说有没有可能……”
    吕调阳见马自强面带笑容,不由得道:“你……你都猜出来了?”
    马自强轻捋胡须。
    “陛下给子珩写了密信,养实也给子珩写了密信,子珩回京后,此事立马就有了发展,显然是子珩之计嘛!”
    “哈哈……这小子,有魄力,有胆略,让咱们二人也轻松了!”吕调阳说道。
    马自强点了点头,道:“未来,能撑起大明大半边天的定然是他,没准儿,真能创造前所未有之盛世,可惜,你我二人估计难以看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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