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杀啊杀啊,阿爷多杀!
第302章 杀啊杀啊,阿爷多杀!东京城内,李纲也已坐在了童贯面前,再怎么样,李纲抬出苏武来,那是必然能见到童贯的,虽然也稍稍费了一些周折。
急,所以李纲礼节一到,立马就说:“枢相,下官从大名府来,大名府怕是守不住,京中定要提前多多备战才是啊!”
童贯眉眼一抬:“何出此言啊?我自也知道京畿之军多不堪用,但此为守城,高强壁垒,居高临下,甲胄军械也多,那谭稹也几番上阵,二十万军,守几座主要城池,这才几天?怕是还没打起来吧,何以你就来说此话?”
李纲连忙来答:“枢相向来知兵,军心人心不比其他,若是有缺,百万大军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啊!”
童贯一时沉默,他心中岂能没点担忧?若是没担忧,要弄那捷胜军做什么?
只听童贯来言:“守个月余……或是二十日?但凡守得二十日,西北诸军许就赶回来了,至少前锋之骑就赶回来了,再有黄河天堑,女真若真要渡河,也要好些时日,再不济,守个十几日,东京也是无忧……”
说完话,童贯就去看李纲。
李纲立马又说:“许,三五日!”
“什么?”童贯以为自己听错了。
“京东宗相公也有此般担忧,只怕是一触即溃啊!”李纲说着,想了想,又道:“亦如头前二十万河北军那般,一触即溃,那城头之上,下官到处都去看过,诸多军汉,没有一个不是两股战战,哪里有什么军心战意?下官还想着……”
李纲说到这里,摇摇头不说了,便是他还想着什么呢?不外乎激励军心,把士气勇气提起来一点,没想到,如今他倒是成了第一个逃跑的人,连知府都跑了,那些军汉又当如何?
“坚城高墙何以有一触即溃之说?”童贯这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事,野战对垒一触即溃倒是可以想象,哪里有守城也一触即溃的?
四门紧闭,一阵在城头,二阵在城下,还有督战与预备,怎么溃?溃到哪里去?总不能是从城头之上溃到城头之下吧?
覆巢之下无完卵,一个城池,其实也是一个牢笼,野战还可以想着只要自己跑得快,跑得比友军快,运气好点,许就逃脱了去,守城之战自无此念。
童贯打一辈子仗,也没见过守城之战一触即溃的,有一战而落的,但没有一触即溃的……
李纲一语来:“女真不曾围城……”
童贯摆摆手:“不曾围城,几个小门,几十万人,便是城门开着,又有几人能从门洞挤得出去?那女真骑兵众多,挤出去一些人,焉能真走得脱?”
李纲着急不已,以为童贯不相信他,他站起来,急得团团转:“枢相,谭稹非能领兵之辈啊!哪怕枢相不信,多作准备,也是有备无患,甲仗库里,但凡还能用的军械,都要拿出来发下去,东京城里的青壮,自都要拢一拢,也好随时聚集来调拨,还有城外驻扎之兵,也要离营入城来扎,还有……陛下定要知晓其中凶险,也要心里有备才是……”
童贯一口气叹来:“唉……一旦如你所说去做,不用女真人来,整个汴京必然人心惶惶,还以为女真当真打来了,那些高门大户,一个个坐拥百万家资,此时他们会做什么?岂不是赶着车架收起细软争先恐后出城去?百万之城啊!还有你说城中青壮要拢起来,但凡此令一出,那城门都要别挤得关不上……陛下……陛下只怕会大发雷霆!”
童贯,对这座城池里的绝大多数人,太过了解。
“若是大名府真三五日就破,那时候,岂不更乱?那般之乱,再来准备,岂不为时晚矣?”李纲其实也说得对。
童贯摇摇头来:“你之所想,我明白,但此事做不成!”
“枢相,为何啊?”李纲就问。
“如何做得成?是与天子说,天子不发雷霆,还是与太师说,太师当真听你的?到时候,他们问一语,我说是你带来的消息,你便下狱去了,不免是个妖言惑众之罪,此时此刻,只怕谭稹之信已然到得京中,风言风语里,天子面前,此时你能回京,旁人看来,还能是那太师所为?岂不是我百般帮你临阵脱逃?”
童贯摇头不止,又是来说:“只管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名府破了,还有黄河,黄河过来了,这汴京也是大城,内城外城几道,护城河本就是河道,更是宽敞,京畿也还有七八万兵马,乃至诸般衙署,皇城司,殿前司,零零总总人手不少,我也从西北近处州府调拨精锐来援,来得快的不日就可入城,即便真破大名府,过黄河,围汴京,怎么也拖到苏武他们回来了……”
童贯其实没有选择……
所谓西北近处州府,其实很近,比如最近处陕州,到东京,其实也就六百里。远一点的华州、河中府、商州之类,多一二百里去罢了……
童贯所想,道理也不假,再如何,哪怕大名府真破,女真也飞不过黄河,也要准备船只之类,援军近的马上就到,远的也慢不到哪里去,这汴京城,暂时还是安稳的……
李纲点点头,其实也真听进去了童贯所言……
童贯又道:“你啊,莫要出去乱说,莫要耸人听闻妖言惑众,否则当真便拿到大狱里去!”
李纲自是偃旗息鼓了,甚至回头想想,是不是自己过于关心,关心则乱,按理说,事情也还不到他情绪里的那个地步。
不免一语:“是下官多虑……”
“好了,你去吧,近来最好不要出门,想来要不得几日,京城之内,怕就要传你临阵脱逃之事了……”
童贯之意,是让李纲躲一躲,便是他用膝盖想,此时此刻李纲出现在这里,定是宰相所为。
许……
再看看李纲,许那谭稹不是李纲想的那么简单,许谭稹赶走李纲,并非全是情绪……
而是找个背锅侠,若是战败失城,大名府知府李纲临阵脱逃,他不背锅谁背锅……
只道谭稹当真那么好心,还怕李纲跑慢了,还给配几匹军中健马?
也看此时李纲,显然还没想到这些门门道道……
唉……
“去吧去吧……”童贯摆摆手,李纲自也躬身而去。
只待李纲一走,童贯立马就去写信,催促,抽调西北近处州府的精锐青壮,还得快,远的要催,近处的更要催,一万不够,两万来凑,多多益善。
好似李纲之语,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童贯没有能力去弄这整座汴京城的事,但也要弄一弄自己枢密院这一亩三分地的事。
只问,此时此刻,已经打起来的大名府如何?
耶律余睹麾下之兵,爬城而去,那自是密密麻麻附着在城墙之上。
城外诸般游骑,数万之多,更也箭矢如雨去射。
只待器械一上,不知多少铁甲军汉源源不断从云梯车里往城墙上跳。
一时间,城墙之上,早已大乱,慌乱的士卒,何以能怪?
本是京城里最底层的人,今日在东家糊泥,明日在西家浇,许也养着老父老母,许也有妻儿在旁,本就苦不堪言……
此时教他卖命,他这命卖了去,家中妻儿老小将来靠谁?
靠朝廷那点抚恤?不说在东京城池里面,就是在东京城池外面,又能生活多久?
再说,卖命,也要有卖命的本事,糊泥的手,拿刀枪又何其生疏?
他又如何能不慌乱呢?
只道东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奢侈的生活是哪里来的?岂不也是靠他们的劳动力来的?
京畿二十多万军汉,把粮食从城外背进城内,把粪水从城内运出城外,修葺房屋,制作用品……
此时要他们卖命,若是真能一死而换得全家衣食无忧,那倒也罢了,许还不少人真卖出去……
此时此刻,如何卖得出去,那金军挥刀而来,岂能不下意识里躲一躲?
有那军将,倒也悍勇,还真上前去迎,便也是勇气不凡,难得非常……
却是刀枪之下,片刻就成碎肉,也问军将,报国之心不假,昔日里,杀过人吗?应该没有杀过。
还问他,昔日里,吃过兵血吗?没有?麾下之兵,有没有人是他介绍去大户人家里干活的?有没有收过介绍的费用?乃至有没有在佣金里抽成?不会还嫌少吧?
也说,这算什么事?这不也是为了给军汉们多谋条生路吗?
是的,也不是这军将的错,他自也不算如何作恶,这败战之罪,也着实怪不他去。
但他就是奋勇往前,准备报一回家国,刀枪加身,死得凄惨无比。
只待金军稍稍有一部在城头上站稳了脚跟,这城池也就不可能不破了!
还想给他赶下去?
京畿大军之中,寻一个两个悍勇倒是不难,要寻个前赴后继去拼,那是千难万难,如此,那悍勇之人,岂不也在瞻前顾后?
还如何去赶?
唯有城楼之上的谭稹,呼喊不止:“快快快,去命那李平方所部往前去杀,将那金人赶下去!”
令兵奔去,且不说找不找得到人,且不说下令有没有用,便是想回来复命都回不来。
谭稹自也还有调度:“下令,二阵登城帮忙来守!”
谭稹好似也……不差,一阵二阵,督战预备,都有……
只是眼前,上城站定的金军,那是越来越多……
前后去看,左右去看,城上的守军,反而被驱赶得到处在退,城下的守军,要前难前,瞻前顾后,面若死灰,两股战战……
那督战队自在驱赶,只看眼前那密密麻麻的军汉,也是头皮发麻,那城墙虽然宽大,但又何其逼仄?
谭稹有些慌了,神仙怎么不庇佑呢?
还好还好,哪怕败了,自也提前安排了人去背锅,许那事骗不了多少人,但只要能在天子当面,宫闱之中,几人之间,哄住震怒的天子,自就无妨。
天子震怒之时,也最是好哄。
李纲,祸乱军心!
至于家国,堂堂大宋,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如何了?大宋强军一回,孤军深入之女真,岂能不拔腿就跑?
到时候,天下还是那个天下,大宋自也还是那个大宋,天子也还是那个天子……
童贯一去,知兵的太监,也还就是他谭稹,枢密院当也还是他谭稹……
想着想着,谭稹脚步已然在下城楼阶梯。
口中却还不断呼喊:“死战,向前死战!二阵上城,快上城来,非要本帅前去下令不成?”
谭稹话语倒是不假,他还真是下城去催促军将,只管寻到军将,岂能不是劈头盖脸一通来骂?
催促,呼喊,谭稹还在尽力,甚至也还觉得许还能守得住,他只是从城楼下到了城下督战而已。
毕竟眼前,还有无数铁甲,这些铁甲看起来,着实场面宏大。
铁甲无数,都拥在城下,一个个前也去看,后也去看……
陡然,竟是城头之上,有那女真往城下射箭,箭矢从上而下,射中一人,那人顿时呼喊不止:“救我救我,快快救我!”
左右军汉立马骚乱而起……
若是苏武在此得见,他定是扶额来叹,天大的本事来,眼前这场面,也是无奈无法……
教谭稹又如何呢?
是苦口婆心?是杀人立威?苦口婆心能说与几个来听,杀人立威周遭几人能看到?
谭稹脚步再后,退后一些,倒是视野开阔不少,去看那城头之上,金军是越来越多……
“相公,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谭稹身边亲兵来问,他也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谭稹侧身附耳一语:“你速去备马,马就在府衙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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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快去!”谭稹大手一挥。
那亲兵点头,眉头上都是褶皱,转身而去,一步三回头,如此几番,越走远,越能看到城墙之上,金军杀人如麻,推进极快,势不可挡,他便不回头去看了,再飞奔快走。
城池,真要破了,骑马快走,亦如上次在雄州!
谭稹上马的时候,还有话语:“若非军中马少,还要往东京去禀报军情,我自死在此城,何以有脸再见官家?我等死不足惜啊!”
乃至泪落在脸,快走快走!
城池之内,百姓们多在家中躲避不出,有那胆大之人,却也当真近前来瞧,似也知道不好,赶紧回头往家飞奔。
前几日,数万铁甲来的时候,他还上街去迎,开开心心,还喝了一顿大酒,只道如此多的人马,这么高的城墙,大名府无忧也……
甚至酒醉还与吹嘘,说到时候他定要亲自去观战,旁人还笑他没这个胆气,他自真来亲自观战了……
没想到……
便是真有一些人,特别是那般江湖好汉,平常里听多了故事,还真把打仗当做一件趣事来对待……
毕竟故事里都是精彩纷呈,诸般有趣,毕竟从来没见过。
城池破了,北边城门还没被女真人真正打开,南边城门就已经开了,一队快马飞奔不止……
第二日,东边,东平府阳谷县城。
战事,也要起,完颜宗翰骑在马上,把中军放在一个稍稍凸起的土岗之上,举目去望。
口中有自语:“且试一试吧……”
便是昨夜后半夜,就收到了大名府来的快马,大名府已经破了,他这边,能破就破,不能破就回。
完颜宗翰自也明白,但他还是希望打破此处,不免兄弟之间,也想有个高低,兄长宗望高了一下,宗翰也想多一分功勋。
宗泽早已披甲立在城头,他不躲在城楼之内,白发白须,就在垛口之处,早已呼喊大作:“快加火,把油煮沸!”
“先上滚石,再上擂木!”
“箭矢箭矢,看着来,莫要乱发。”
自也有那大小军将,队头都头,自都是老卒,他们目光坚定,也是左右在呼。
“别急别急,慌乱什么,老子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了,看着我,我说做什么,尔等就做什么!”
“铁甲在身,咱京东的铁甲好得紧,用料十足,死不了,不用怕,中箭也死不了,挨刀也死不了!保准你一场仗打下来,生龙活虎!”
“城外拢共不过两万多人,都看看,看起来好似漫山遍野都是,其实就两万多人,攻城的这一拨,也不过万余人,万余人,就想打破咱们的城池,那真是痴人说梦!”
“兄弟们,咱昔日随相公上阵,那攻城之势,数万人,那是前赴后继去爬,咱何以就当都头了?就是爬城爬出来的,今日,换咱站在城头上了,嘿嘿!倒是有趣!”
都头几言笑语来,身旁军汉,似乎莫名还真少了几分紧张。
城外已然击鼓,都头还有轻松话语:“来了啊,不急不急,在垛口内藏一藏,时不时看一眼就是,还早还早……”
都头话语不断:“你们看着啊,那边拜的床子弩,床子弩先射,咱身后那一队是神臂弩,神臂弩再射,只待他们射来射去,还是不急,什么时候急呢?”
众人还当真转头来看都头。
都头也左右环看,自问自答:“当你听到城下,就是咱们脚下,有说话之声了,就急起来,檑木滚石只管招呼,那长梯有钩,咱们演练过的,先砍梯头,去了钩,用那个长木叉来推,几人合力,都分好了差事,你们几个是推梯子的吧?”
不远几个军汉点点头。
“那边火油,不要浇人,不急不急,只看那云梯车来,浇那车,再从灶下取火来点,若是云梯车皆起大火,剩下的,可以浇人,谁的差事?”
都头其实知道,却还要左右转头去问。
几个军汉抬手:“都头,是我是我!”
“好好好!”都头点头欣慰。
就听得床子弩嗡的一声去,操弩的都是老兵,一边再忙绞盘,一边也抬头去看。
瞬间之后,便听喝彩:“中也中也!”
城外人山人海,不中都难。
都头也笑:“如何?杀敌,不过如此简单!”
接着,神臂弓一排去,也在发射,嗡嗡不止,那些弩兵,膂力惊人,一箭去,脚一踩,手一拽,第二箭搭上,抬手再射……
这箭矢就看不清中也不中了,这射的是个角度,是个敌我距离的把控,只管是箭如雨下。
那都头从垛口处把头探出去看一眼,直夸:“射得好射得好,射得栽倒无数!你们都可以看一眼,有趣得紧!”
自有那少年郎忍不住,也探头去看看,还真是,城外飞奔而来的敌军,当真栽倒无数!
即便甲胄在身,也能破甲入胸!
哀嚎也起,一时间,哀嚎好似也动听非常。
片刻之后,城外箭雨自也还击而来!
都头还笑哈哈大喊:“避箭避箭……”
那少年郎真是来夸:“都头,你怎么这么厉害?”
都头依旧笑哈哈:“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你们怕是没见过咱家相公打马冲阵之姿,诶呀,你们没这福气啊!那家伙,十万二十万敌军,在咱相公眼前,如同无物,要左里去,那就左里去,要右里去,那就右里去,要杀一百人,那就不杀九十九,横冲直撞,斩将夺旗,那真是闲庭信步,信手拈来……哎呀!啧啧啧……”
都头脸上,那真是一脸向往,何也?他混的是步军,混了个步军都头,没混上骑军都头!
这不只能带着一群少年郎吹牛逼吗?
一群少年郎,便也一脸神往,好似当真在想象……
“可惜,可惜你们都没见过,你们队头牛老三,与我一起见过!”都头还说。
不远自还有牛老三,也来出言:“说咱相公那英姿,你见一次,你就一辈子忘不了,那铁甲骑兵冲去,天地都在震颤!”
“就是这般!”都头说个不停,陡然面色一正,开口左右大呼:“兄弟们,要急要急了,准备起身,准备起身,来了来了!”
众人只看都头,稍稍片刻,都头第一个,翻身而起,搬起身边的石头,身形探出垛口,大石重重砸下,还有呼喊:“莫要让他们轻易立起长梯!”
众多少年郎,甲胄在身,翻身就起,呼喊不止!
“打!”
“杀啊!”
“快杀,杀光你们!”
喊得是咬牙切齿,喊得是眉目狰狞!
都头寻得空隙,左右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几分欣慰,也喊:“云梯车来了,火油准备,往那入口去浇,都演过的,莫要做差了!”
“都头放心!”早有那少年郎目光坚定,跃跃欲试!
城楼头前,宗泽也在垛口之处,他手持长剑,一动不动,左右盾牌护卫,只有口中呼喊:“杀敌,杀敌!”
这也是宗泽这辈子第一次真正上阵,许也心中惊慌在忍,许心中并不惊慌,反而激动不已……
不可知!只因他面无表情!
旧辽之军来爬,女真游骑在射。
城头之上,顿时也起死伤。
都头在喊:“伤的抬下去,死不了死不了,敌人箭矢无力,当面厮杀才见真章!”
自也有城中青壮充当辅兵来抬伤救死。
城内,那县衙门口,又聚了一帮孩童。
听得城头在打,喊杀大作,孩童们手持木棍之物,好似利刃在手,左右来去,是摇晃不止,口中在喊:“杀啊,杀敌啊!”
“杀敌杀敌,立功受赏,相公赏钱!”
“多杀多杀!”
县衙里出来一个衙差:“什么时候了,还在外面耍弄,回家去,都回家去!”
“我等杀敌!”
“要你们杀什么敌?回家,都回家!”衙差便来驱赶,也作凶恶模样吓唬小孩。
众孩童一时惊惧,却有那孩童来说:“我不回家,家中无人,阿爷上阵去了,母亲往救治所去了,我在此处……是助威,助威也不行?”
衙差微微皱眉,换了表情,低头来说:“罢了,就在此处耍弄,别靠近城墙,有流矢,也能杀人!你死了,你阿爷就没儿子了!”
“嗯,知道了。”显然这是个孩子头,当真无畏无惧,便也是他,头前还夸过宗泽老头有见识。
那衙差回去了,孩童又喊:“杀啊杀啊,阿爷多杀!”
城外,完颜宗翰,正在皱眉……
不是为眼前战事不顺而皱眉,而是因为京东竟然真有强军,那苏武只怕当真善战,宗弼之语,不假……
(加在一起一万多,熬坏了,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今夜再来。碎觉碎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