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苏相公是不是天下第一厉害?
第300章 苏相公是不是天下第一厉害?兴州在忙碌,大军要走,党项俘虏不少,先要集中在一起看押看管,然后,再慢慢往西北诸多州府的牢城去送。
所以,此时此刻,党项俘虏,多都在兴州集中。
正好,今日要与天子监军献俘,便是让天子监军看看此番战后之俘虏之多,不免也是威势,也好让天子监军回京之后到那位官家当面去说。
兴州城外是大营,从城外到城内,两边铁甲熠熠列好,一路列到城池之内,监军相公自也要看看这兴州城,一路游街而去,那便是代天子宣威!
城池之内,十万民众,也好让他们知道,而今是宋,兴州便是大宋,尔等皆是大宋子民。
也要弄点精锐军汉穿着铁甲,随之而游,一直走到皇城之处,此便是展示军威,步伐咔咔去走,军容整盛,此为震慑宵小!
然后,皇城面前,天子监军就要好生说上几句,激励鼓舞一下军汉,自就是鼓舞士气,夸赞功勋,代天子劳军。
接着就是献俘了。
献完俘,天子监军也该在党项皇城里走走看看,这倒也无甚,是代天子看的,只待他回去京中,也要说给天子来听。
苏武亲自给李彦慢慢介绍着今日仪式之流程,毕竟是灭国之战、灭国之功,岂能没有个仪式?
监军相公李彦听得是连连点头,脸上笑容不止,听罢之后,也有话语:“好好好,这般好,我也看看这党项皇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官家肯定想知道!”
为何说官家肯定想知道?
这就是细节拿捏了,只管把党项皇城仔细描述一番,与大宋的皇城对比一二,那岂能比?岂不就是天子自又高雅,说直白,天子自又装逼!
苏武笑着问:“时辰差不多了,李相公,要不咱们就开始吧?”
李彦点头:“开始开始!”
“李相公,请!”苏武抬手一比。
“请,同请!”李彦还是并不十分膨胀,这回真是关老实了,还与苏武躬身作请。
那苏武自也要讲礼貌:“相公先请!”
“这如何好……苏帅先请!”
“相公此番代表天子宣威,岂能我先请?那我岂不是大不敬,僭越之事,万万不敢!”苏武连连摆手。
只待如此来说,李彦才道:“此战,苏帅居功至伟,本该苏帅在前,但奈何……苏帅之语也有道理,那就不好意思了,苏帅见谅。”
李彦,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是不知道如何与人好好相处。
他只是头前忘记了这些,非要好生关押一番,恐吓一番,才想得想起如何与人为善。
李彦前面去走,一身紫色官袍着实威武,头前备了白马,通体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高大健硕。
只待李彦翻身上马,后面还有华盖来擎,左右铁甲军汉也是打马,那是甲胄如洗,马匹干净。
开始了,李彦在前,一彪骑士拱卫,苏武在后,再来一彪骑士拱卫,然后骑兵步卒,一部一部,几乎每个军将都到,每一部出得一些代表,一二百人便是方阵……
入城,游街!
街面之上,自也是军汉无数,把要游街的街道左右守住。
入城去,慢慢走,自也有那山呼海啸,岂能不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很多人家,那都逼着上街来迎!
甚至还要弄几个人来喊喊,大宋万岁,天子万岁,大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
还真不一定都是逼的,一喊起来,也有人跟着喊,这城池里汉人许多,甚至占大多数,岂能没有几个心中怨恨党项之人?
却是认真去看,不免街边也有不少表情麻木之人,站在那里好似行尸走肉。
也有一些目光如刀之辈,恨不得冲上来杀人报仇!
都无妨,李彦只管是笑,左右去看,笑得倒是开怀,再怎么说,此番,也是露脸显威之事,岂能不开心?
难得开心一下……
一路去,到得皇城门口广场,监军相公下马来,且看左右各部开始列队站好,也是演兵,把大宋天子之兵,演给这兴州百姓来看,且看大宋军威,往后好生过日子,莫要造次!
否则,那就是雷霆万钧之势!
后面,军汉们驱赶着百姓也过来了,都得来看!
监军相公自要说说话语:“诸位辛苦,诸位之功,天子皆知,来日自有封赏,还望诸位再接再励,再建新功!”
从苏武开始,哪个不是躬身大礼:“拜谢陛下隆恩,拜谢监军相公!”
一时当真千军万马在拜,李彦恍惚了一番,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他从东京来的时候,就想象过这一幕,却是一下子被关在地窝子里去了,而今当真又有这一幕了……
监军相公还要再说说话语,是个仪式,便也要有大宋对兴州乃至党项百姓的态度表达,天子如何如何仁德,如何如何爱民,好好过日子,日子自会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
仪式倒也繁琐隆重!
献俘吧,监军相公就在城下,俘虏一批一批往前去押,都让监军相公看看……
此也是军威之盛,乃至也是震慑!
监军相公要看,这满城百姓也要睁着眼睛好生瞧着!
绳索串绑而去,军汉们驱赶着众多俘虏往前去走,绕场而走,先绕到一个小小台子面前,让台上的监军相公看看,再绕到后面,让兴州的百姓看看!
都是个仪式,李彦端坐小台,看着等着,慢慢来绕,俘虏当真也多,一批一批,十几批过去了,还没完……
苏武自己却站在台下一旁,何也?
岂能与天子争风?那台子上,就李彦一人,那代表的是天子。
苏武倒也等着,他其实知道,事情很快会发生了,至于怎么发生,其实简单,就做一个小小手脚就是了,挑出某些桀骜不驯之人来,把他们放在一起关押几日,也提前让他们知道之后要献俘,会走过一位大宋天子最宠爱的监军相公的面前。
然后,落一个小铁片在他们身边,且等上三五天,便是今日去献俘,如此就够了。
当然,押送这一队俘虏的人,还要一路上很不耐烦,显得不那么用心。
接着,苏武眼前就出现了一幕,只看一队健硕的俘虏到得小台之前,忽然,听得一声呼喊!
当面就看到本是被串绑起来的十几个人脱队暴起,直往那小台冲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连苏武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苏武也反应过来了,拔刀也起,就往那小台也冲去。
晚了,一切都晚了。
却还听得台子上监军相公大喊:“苏帅救我,苏帅救我!”
满场所有人,不论是军汉,还是百姓,都有些看呆了,呆呆愣愣,只看到那十几个人忽然冲向小台,已然把监军淹没其中。
也看得那苏帅拔刀翻身而上,二话不说,就去砍杀。
还有苏帅高呼:“我来救你!”
苏帅身后,众多军汉皆是反应过来,翻身也上,刀光就起。
那监军相公如何惊恐,自也无人看得到,却也容不得他说第二句话来,有人搂抱着他,有人从后箍住他的脖颈,有人把那被磨得锋利的小铁片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显然,这是要挟持胁迫的模样……
只待这些俘虏汉子把人挟持住了,准备转头来说胁迫之语,却看那苏武冲上来拔刀就杀,无数铁甲汉子更是蜂拥而上,不止一面,三面在围。
苏武在杀人,众多军汉岂能不拔刀?
哪里还容得什么胁迫之语?
一时间,那是血光四溢,砍得人仰马翻。
一个俘虏用汉话来喊:“还不快快住手!”
好似无人听到一般,那当面苏武岂能住手,手起刀落,悍勇非常,已然连连砍翻数人,只管大呼:“快快救人!”
小小台上,已然被铁甲上下都围得满满,军汉们那是奋勇非常,自家相公一马当先,岂不是他们的失职?
十几个俘虏,哪里经得起这么围杀?
“再不住手……”还有呼喊。
只是这呼喊哪里来得及?已然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刀已然就到了当面。
那手持锋利小铁片挟持监军之人,牙关一咬,刀就到眼前了,容不得多想,也是无可奈何,手中小铁片便往监军相公脖颈扎去。
罢了,本是想着劫持监军,看看能不能换得自己脱身,换得自家天子脱身,哪里会想到人都挟持住了,还会是这般场面?
换不成了,那临死之前,杀这么一个地位如此显赫之人,一命换一命也是不亏,也好教大宋的天子痛彻心扉,知道党项之人,血性十足,不是那屈膝投降怕死之辈。
念头都在脑海,监军相公脖颈之间血流如注,俘虏汉子自也在乱刀之中倒地而去。
“相公!”一声呼喊。
那监军相公双眼瞪大,自己还抬手去捂脖颈,却是哪里捂得住奔涌出来的鲜血?
监军相公跌坐在刚才就坐着的椅子上,口中呃呃在鸣,双眼惊恐万分,再也挽回不得自己的命来……
苏武叹了口气,其实有些疲乏,他心中所想,终于把这点狗屁倒灶的事情弄完了……
“退下退下,速请郎中来!”苏武摆摆手去。
众多军汉皆往小台而下,郎中来救,救吧……
苏武也下了小台,眼神如狼,扫视来去,有话语:“来人,把当面这一队所有俘虏全部斩杀!”
军汉们如狼似虎去杀人,一时间也杀得血流成河……
杀得许多百姓看都不敢看……
苏武回头去看那小台,小台之上,郎中们早已站定摇头,监军也死得不能再死了,北宋六贼之一,就这么憋屈死了。
场面之上,还有许多西夏旧官,有些人满心担忧,有些人,似也觉得解气……
皇城之内,还有一个人,便是国主李乾顺,他今日到此,是准备给李彦做导游的,他就在门内等候,听得门外之乱,在一彪铁甲簇拥之下出门来看。
这场面,自也清楚。
李乾顺连忙上前来到苏武当面,看着苏武铁青的脸,连忙说道:“苏相公,此……定是这几个俘虏私自行事,万万不可迁怒城中百姓啊!”
苏武点点头来:“国主啊,此事已然不在我了,你现在就启程吧,到得东京,亲自去与天子说项,乞求天子莫要迁怒旁人!”
“好好好,我现在就启程入京!”李乾顺连连点头,已然是忧心忡忡,他这忧心并不作假,李乾顺还真是个爱民之人。
一场盛大的仪式,自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该散的散,该杀的杀,还有一副棺材来装人。
这谁能料得到?一切,都因为俘虏里私藏了一个小铁片,不过食指大小,许是马蹄上掉下来的,许是哪里捡到的刀口崩的刃,哪里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干活,接着干活,还要忙碌,搜刮之事,倒也差不多了,准备开拔,却还有一事要做,那就是往河南地与阴山下的党项各部去,带着昔日西夏国主的公文,前去征调马匹。
其实战前西夏人已然征调过一次了,再征调一次,乃至还可征调一些骆驼之类,骆驼得往西边去征,倒也不多。
眼前,苏武几番大胜,战场所获,再加一些征调,已然又得大小之马,八万六千多匹,加上苏武自己有的,已然是十二万余。
几乎就是把西夏搜刮一空,是西夏全部国力了,其中还有一些是小马。
如今得了河南地阴山地,也得漠南不少地,有了牧马之所,养得活。
但眼前,苏武有些急,还待各处去搜罗草料,这般之规模,一天要吃多少东西去?
苏武便是想一想,都直皱眉头。
要出发往大同去,还要做一番准备,三天,其实时间不够,但也可以先出发,步卒先走,骑兵分散各处,还当去党项各部索要草料,保静城内草料也有不少,但那远远不够。
还当再遴选能骑之人,能不能当骑兵用且不说,先骑上去再说。
怎么也再弄个三万来骑,如此,苏武看似就有了四万五千骑了,虽然水份很大,但模样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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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先……刘正彦部,姚平仲部,只管让他们麾下皆骑,然后刘光世部……然后其他人都分一点,暂时这么分。
出发,大同!
这回开拔,前后可以脱节,苏武带着万余骑先快走,步卒在后慢慢来,粮草辎重之物,那是道路之上,绵延不知多远,络绎不绝……
大名府下,女真大军已然就到,城内六七万人,铁甲无数,谭稹全部往城头上摆,也摆给女真人看,似乎就是在告诉女真人,到这里就罢了,回去吧……
完颜宗望在城下,绕城看过之后,也是皱眉,这大名府城,墙着实是高,城外还有护城河……
他也犹豫,是不是罢了……
众人自也来商量,又说就此罢了,赚得不少了。
也有人说,还待再战,这般大城,里面肯定是金山银山,且掳人也方便,一次掳个够!
却是完颜宗弼忧心一语:“也不知党项那边,战事如何了?”
太远了,那里消息来得慢,完颜宗弼是担忧苏武已然南归……
完颜宗翰一语来:“不怕,这里的地方,真是平,一马平川,就算他们回来了,咱们也可以从容而走,如此平坦之地,那苏武有几个人马?能与咱们一战?”
这话也不假,苏武就算回来了,面对如此女真,又能如何?
身家性命去拼,结果也不会太好。若是不拼,这河北之地,不久只能看着他们走吗?
完颜宗望纠结不已:“这城池怕是不好打……”
就听耶律余睹一言:“殿下,不若还如以往,且先打一番试试,不好打再说,万一好打呢?这些都是宋人京畿之军,京畿之军也是百年不战之军,许如头前一般,一触即溃!”
完颜宗望点点头:“那自是这个道理,还是要试一试,早早准备吧,军中匠人越来越多,诸般器械也快,不要那些大器械,多造一些简易的,先试一试,若是此处不好打,那就打别处去,不在此处过多耗费时间。”
“好!听说京东也富庶,还是那个苏武的地盘,苏武是大敌,此处多是不好打,那就去打京东,如此,来日苏武许就少几分势力。”完颜宗翰点头来,这般最好。
完颜宗望便也点头:“不若就两边都试,宗翰,你带一部往东去,就去那京东看看,看看是否有机可乘。”
“兄长高明,我自带一万步卒,一万五千骑,往那个什么……”完颜宗翰看向耶律余堵。
耶律余堵立马答道:“往东去,就是东平府,很近,二百里。”
“走,说干就干,莫使拖沓,若是不好打,我自赶紧回来,还是打这大名府!”完颜宗翰点头,摩拳擦掌,赶紧去。
若是大名府与东平府都不好打,其实也就算了,也够了。
万一若是都好打,那可是意外之喜。
显然,女真人是毫无计划,走一步看一步,能行就多弄点,不行就算了。
谭稹在城楼之上,自是看到女真人忽然分兵在走,他惊喜不已,脸上莫名有笑。
一旁还是那聒噪的李纲,却是大急:“不好不好,这是往东去了,这是去打东平府了!”
谭稹一语来:“这有何不好?难道敌人都来打大名府才好?”
“大名府兵多将广,谭相公麾下二十万军,东平府兵少,且东平府精锐都随着苏学士远征党项去也,此岂能是好事?”
李纲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自也懂得谭稹的心思,便是敌人只要不打他,打谁都行。
谭稹这份心思,李纲岂能不气?东平府的百姓,就不是人了?
便是又言:“谭相公乃前线主帅,二十万大军在握,敌人已然去打东平府,岂能不快快派快马去告知?也好让东平府之人有个准备才是,若是能出得援军去,那是再好不过!”
谭稹看着身边这个狗皮膏药,头疼得紧,一张嘴巴,嘚吧嘚嘚吧嘚,真想给他打烂去了。
“何不你来做这个主帅?”谭稹揶揄一语。
“有何不可?只奈何陛下宠信尔辈!我虽不知兵事,但我有百死之心,不比尔辈,满心里,都是蝇营狗苟!”李纲御史出身,当真刚正!
“哼!”谭稹气得转身而去,倒也奇怪,头前以为这个李纲,胡吹大气厉害,不过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口舌之徒,真看到女真席卷数十万而来,定然吓得两股战战。
而今,女真当真数十万席卷而来,城外连绵不绝的军帐,数十万的马蹄满地都是,这李纲还真好似丝毫不惧,但凡得点空闲,就到这城头上来观瞧,也不知能观瞧个什么出来……
却是谭稹才刚下城,恰好有人送来一物,立马转身又上来了,面色带喜,走到那正在观看女真军营的李纲面前,一语来说:“李纲……”
“何事?”李纲对谭稹,那是真没一点好口气。
“你看看此物……”谭稹手中之物递过去,自是一道公文。
李纲还在观瞧敌人,也不转头,只管伸手来接,拿到面前去看,一看,便是叹息……
内容很简单,吏部公文,着李纲卸任大名府知府,入京述职,等待履新。
李纲叹息之语:“来得倒是真快啊!”
“便宜你了,正是用人用命之时,倒是你先跑了!倒也不知你求了多少人,才求来这份如此及时的临阵脱逃之公文。”谭稹一个阉宦,岂能没有口舌之利?
李纲转头来,看了看谭稹,计较不来了,便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莫不往后,天下人都会传,传他李纲大敌当前,百般去求,求来了一份临阵脱逃之公文?
也是这谭稹,知道这种清流之辈,最在意什么,不外乎名声,这番名声出去,李纲大概也就社死了……
李纲一时,心若死灰!
这大宋是怎么了?这朝堂又什么怎么了?
“李相公,头前你还在这城楼之上呼喊不止,说要与城池共存亡,怎的陡然间就走了呢?倒也不知头前那些听你呼喊的儿郎们如何看你啊……既然如此,你逃命去吧……”谭稹脸上的嘲讽,自不用说。
“唉……”李纲连声叹息,他已无话可说,只一语来:“还请谭相公允几匹军中好马!”
“嗯,无妨,允你就是,一般的马啊,逃命慢,军中健马,自是逃得快!”谭稹点着头。
该说不说,李纲再看谭稹,又有了新感受,当真似个乡野无知妇人一般!
阉货,竟也像那等妇人!
“告辞!”李纲一拱手,快步下城去。
此时城池之外,还未被那些壕沟之物围困,偌大的城池,女真人也围不住,且女真人也不想围,不围城,就是等着城内之人跑,只要城门打得开就行,且也来不及慢慢挖掘壕沟来围……
所以李纲所想,他自是要出城去,得几匹快马,立马出城去,赶紧往东去,女真大军刚走,他自又走,自不是走的同一条路,只想着赶紧往东平府去知会,女真大军来打了,要早早做准备,万万不能被打个措手不及。
那些禄蠹虫豸,何以为伍?
天下之人,来日许都不信他,但李纲坚信,有一人,定会信他,而不去信那谭稹之辈,自就是京东枢密院直学士苏武苏子卿!
苏武苏子卿,那才是家国栋梁之才,是那擎天白玉柱,是那架海紫金梁,是大宋的希望!
许也唯有苏武,来日宣麻拜相,这大宋,才会有朗朗乾坤!
也唯有苏武信他,天下之人,朝堂官场,清流士林,才有可能信他不是那等临阵脱逃之辈!
京城,万万不可回,一旦回去,便坐实了这些事来。
去京东,是此时此刻,李纲心中唯一的念想,快马飞奔!
李纲快马在奔,自还没到,完颜宗翰的女真大军也没到,东平府里,军情就到。
府衙之内,程万里已然在问:“宗老相公,眼前该如何是好啊?”
宗泽皱眉来答:“既是如此,唯有死战,相公放心,我自往阳谷县去,女真来,自是先打阳谷,阳谷守将杨志,乃将门之后,善战非常,我去之后,定是人心也稳,自与城池共存亡!”
程万里点头来,阳谷是东平府的屏障,自是阳谷不失,东平府就稳如泰山。
却是陡然程万里又问:“那……那你一走,这府城如何是好?万一女真人绕过阳谷,来打府城……”
宗泽便是摆手:“无妨,府城守将呼延将军,自会奋死!”
呼延灼就在当场,起身一礼:“相公放心,末将百死!”
程万里看看呼延灼,稍稍心安一些,也知道呼延灼乃开国大将之后,武艺高强得紧,也深受自己女婿看重。
否则,也不会临走之前,把府城城防之事交付他手。
“那……那宗老相公可要小心啊!”程万里本是这个性子,且而今里,比昔日,其实多了几分淡定,他虽然心中有慌,但并不心乱。
便是一个知府守在门户,一个宣府使守在府城,这般,民心军心,都极好。
宗泽点头来,一时心中也悲,左右看了看,一拱手,转头而去,此去,不免宗泽心中,当真是想那些事,要与城池共存亡。
他这辈子,极其喜欢军事,自己没事就研究,其实从未真正用过。
第一次当真上阵去用,就是这般之强敌,一支几年席卷百万披甲大辽之军,一支短短数日,便大破燕云,大破河北二十万军,狂飙突进兵围大名府之军。
这般强敌,遍数史书,都好似寻不到。
宗泽此去,岂能不抱必死之心?
但念这京东百姓,岂能苟且?
快马在座,去也!
阳谷小城,已然是第二次遭遇兵灾,头前是贼寇来打,此番是女真来打。
宗泽快马赶到,城内早已开始组织青壮,准备诸般檑木滚石,八千守军早已枕戈待旦,一二万的青壮,那是编整成队。
连城中妇孺皆也奔忙,着实组织得不差。
也是人心太齐,连县衙门口蹲着玩闹的八九岁孩童都说:“如果不是苏相公不在家,哪里有人敢来打咱们,他们就是趁着苏相公不在家,所以才来偷袭咱们,不是好汉!”
一旁孩童也答:“苏相公不在家,咱们也打死他们!咱京东人最擅长打仗,可不是好欺负的!”
宗泽正在一旁系马,闻言也笑,还俯身而下,与孩童说道:“嗯,说得对,苏相公不在家,咱们也打得过他们!”
“你这个老头竟也知道我们苏相公厉害?”这孩童多少有些缺乏教养,来日许也是个街边浪荡子,乃至胆子也大,宗泽身后铁甲不少都在系马,他却当真不怯。
许他就是哪个军汉家的孩童,对于铁甲,习以为常。
宗泽倒也不气,脸上有笑:“知晓知晓!”
倒是随着宗泽一起来的人,有些不快,马还没系好就要上前来,却是宗泽手微微一摆,便作罢了。
“那你说,苏相公是不是天下第一厉害?”孩童一脸坚定。
宗泽笑着点头:“那是,天下英雄,无出其右!”
“什么气呦?”孩童没听懂。
“天下无当,天下无敌!”宗泽一语去,起身来,不多说,抬头看看县衙,快步而入。
身后还有那孩童之语:“这老头倒是有点见识!也知道咱们苏相公天下第一厉害!”
还有孩童来答:“世间之人,都知道呢……谁不知道?”
孩童们如此一说,个个有笑,自是与有荣焉!显然平日里,家中长辈,不知多少次在他们面前说过类似之语……
却是不得片刻,就听县衙之内宗泽之语:“杨指挥使,与老夫也寻一套铁甲来,这辈子,可还没穿过铁甲,此番,老夫当勇立城头,与将士们同生共死!”
“这般……怕是不妥!”杨志连连摆手。
左右还有不少人,陈达、解珍、解宝皆在此处,连武大此时也在此处,已然都要上前来拦。
却看宗泽面色一板,严肃一语:“此乃军令!军中未经战阵之兵不少,虽然操练得当,但不免有那恐惧之心,我乃知府相公,同生共死在城头,自可安定人心!”
“如此……好吧……”杨志点点头去,先打量一番宗泽身形,亲自去给宗泽寻合身铁甲来!
(兄弟们,我来了,么么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