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射击队来了个年轻人 安慰文雪
第273章 射击队来了个年轻人 安慰文雪乔三丽和乔四美正蹲在浅滩边，双手捧着林渊叉中的鱼儿，放进岸边的竹篓里。
今晚能有鱼儿吃了。
中年男子踱步到竹篓旁，低头仔细一看，不禁暗自咋舌。
这小子不仅百发百中，而且每一叉都精准刺入鱼鳃，既能让鱼瞬间断气，又没破坏分毫鱼肉。
眼前这个少年，倒真是个天生的射手苗子，他起了爱才之心，扬声说道：“小家伙，你这样投掷，是会伤到你的手腕的。”
林渊这才停下动作，直起腰身，回头看向对方。
只见那人穿着军绿色短袖，袖口已经磨得起了毛边，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干练气质。
林渊知道对方说得在理，这般用力投掷确实容易伤到手腕，但凭借自己的身体素质，倒也没必要担心。
他勾起唇角，带着几分不羁的笑意，稚嫩的眉眼透着远超十三岁的锐利，自信道：“我有分寸。”
“今天没事，那以后呢。”中年男子目光落在林渊微微发红的虎口上，岔开话题问道：“你这叉鱼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天生就会。”
“想不想试试射箭？靶心可比鱼儿有意思多了。”
中年男子来了兴致，他名叫李金波，是省体工队射击队的主教练。
他刚刚带领完省队去外地参加过比赛回来，偶然来此地消暑，没想到碰上这么个天赋异禀的少年。
林渊的预瞄精准度、手臂力量，还有手眼协调能力，都让李金波很是满意。
要是把这孩子引导上射箭这条路，说不定能成为队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林渊却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李金波有些诧异，追问道：“为什么？”
“射箭太简单了，没挑战性。”林渊语气淡然。
“你玩过射箭？”
“没有。”林渊语气很是自负，“但是射箭和叉鱼，对我来说都一样，只想我想射中，就能射中。”
李金波不禁失笑，这小子倒是好大的口气。
一个从没有摸过弓箭的少年，居然如此自傲。
他忍不住反驳道：“你连弓箭都没碰过，凭什么这么说？”
乔三丽在一旁帮腔道：“我哥从不骗人。”
因为李金波的出声沟通，林渊叉鱼的节奏也已经被扰乱。
河水里的血腥味惊散鱼群，原本密集的银色鱼影，这会儿只剩零星几尾在远处逡巡试探。
不过，插到几条肥美的鱼儿已经足够了。
毕竟不再是活鱼，这个年代又没冰箱，放久了反而会变质。
“只要涉及到准度的东西，我都能射得准。”
林渊自信一笑，脸上写满了少年的张扬。
“上岸吧，准备回家。”他拍了拍乔三丽和乔四美的后背。
两个小丫头跟随着林渊，踩着光滑的鹅卵石走向岸边，慢慢将裤脚放下。
李金波突然来了主意：“来南京体院试试吧，你要是能射中十环，我就送你一副定制的弓箭。”
李金波已经打好了算盘，如果林渊射箭真有百步穿杨的本事，说什么也要把这孩子挖进射击队，到时自然会给他定制私人的装备。
毕竟射箭，可比叉鱼要有意思的多。
他不知道的是，林渊出来叉鱼，纯粹是带着乔三丽出来放松，增进兄妹感情，还有就是他想要娱乐休闲一下。
但凡他已经成年，又或者这世界有网络，林渊也不至于选择这种放松方式。
林渊眼中闪过意外：“你是体院的人？”
李金波笑笑：“我是省射箭队的总教练，李金波。”
林渊恍然，他原本有想过，等到长大后，去参加单人的运动项目，例如田径或者游泳之类的，毕竟凭借他的身体素质并非难事。
这个时候，娱乐匮乏，等到不久之后，重返奥运赛场时，这样的体育赛事会在国内引起极大的关注。
每当运动健儿摘金夺银，电视、广播等媒体总能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那沸腾的民族自豪感，让人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难以抑制的激动。
由此可见，国人的集体荣誉感有多么的高。
如果夺得奥运金牌，在万人瞩目的赛场上，国歌奏响，红旗飘扬，那将是无上的荣誉，他的名字也会快速传遍大江南北。
眼前这人是省队教练，能说得上话，而且射箭又正好是单人项目，无需磨合复杂的团队战术，接触上这条线也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我有空会去的。三丽、四美，回家了。”
林渊拎起竹篓，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两个小姑娘蹦跳着跟上去。
……
乔四美也眼巴巴地跟回林家，视线就没从竹篓上挪开过。
毕竟乔四美在乔家，确实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林渊随手从竹篓里拿出一条递给她。
“谢谢林哥哥。”
乔四美立刻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接住，攥着鱼儿喜滋滋地回家去了。
乔三丽声音软软的：“谢谢哥。”
其实就算林渊不分鱼给四美，也是可以的。
吴秀兰已经回到家了，她从厨房探出头，看到儿子又带着几条鱼回来，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毕竟儿子总是隔三差五地钓上几条鱼回来。
可今天这些鱼儿都是静悄悄的，她凑近竹篓一看，每一条鱼鳃上都有一处小小的、规整的洞，一看就是被尖锐东西精准刺出来的。
另一边，乔家院子里。
“大哥！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乔四美晃着手上的大鲫鱼，一脸得意。
乔一成放下手中的活儿，皱起眉头问道：“哪儿来的？”
“我和三丽跟着林哥哥一起去城郊玩，”乔四美眼睛发亮，“林哥哥用竹子叉到的。”
“叉到的鱼？”乔一成重复了一遍。
林渊擅长钓鱼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不光是他知道，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羡慕，只是多数人要么没闲工夫，要么没那份技术。
乔一成内心有些敏感自卑，不肯去做拾人牙慧的事情。
要是他钓不到鱼，再被邻居一比较，他丢不起那人。
让他拉下脸去和林渊请教，他就更做不出来了。
没妈的孩子早当家，他知道外人们是靠不住的，他只想凭借自己的努力，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除非林渊愿意主动地、热心地、毫无保留地前来教他，否则他脆弱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叉鱼这事，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过。
乔四美手舞足蹈，咋咋呼呼地说道：“是啊，林哥哥削了根竹尖，往水里一插一个准，一会儿功夫就插到好多条鱼呢，大哥，下次我们也去吧，到时就能和三丽一样，天天喝鱼汤了。”
看着乔四美满脸崇拜、兴奋不已的样子，乔一成心里涌起一股不满，语气带刺：“一条鱼就把你收买了？你这么想认他做哥哥我不拦着。”
在学校里他的成绩一直被林渊压一头，别提多难受了。
三丽和林渊亲近就不说了，现在四美也有成他迷妹的趋势，让他这个当大哥的很是受挫。
乔四美有些害怕乔一成生气，弱弱地喊了声：“大哥……”
乔一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语气太重，无奈地轻叹口气：“把鱼放这儿吧，一会我做鲫鱼汤给你喝。”
……
暑假渐渐接近尾声，林渊决定去一趟南京体院看看。
李金波百无聊赖地看着队员们的日常训练，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应该问问那小孩的家庭住址的，现在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或者问个名字也行啊。
估计那小孩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总教练是干什么用的。
“李教练，外面有个小孩说是来找你的。”
李金波听到这话，心中一喜：“你把他带进来。”
没多久，林渊走了进来，声音不卑不亢，“李教练，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吧。”
“只要你能射中七十米外的十环，当然可以。”
李金波作为这里的焦点，周围人听到这话，纷纷把目光投射了过来。
这个少年居然想要射中七十米外的十环。
“张欣，给他拿一套弓箭，再教教他该怎么用。”
张欣有些发懵：“啊？”
不是，合着这孩子都没用过弓箭，就想要射中十环，李教练脑子没出问题吧。
李金波不满地哼了一声：“没听清我的话吗？”
“噢。”张欣拿着一套供青少年使用的弓箭来到林渊的面前，带着他去到射击点，讲解道，“左手握住这个地方，箭搭在这里，右手向后拉住弓弦，瞄准好你想要射击的靶心……”
张欣还在说着，只听嗖的一声，箭应声而至，落在靶心的十分圈里。
见到这一幕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只有李金波，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的笑意。
不过这还没完，林渊又抽出箭袋里的弓箭，再次张弓搭箭，依旧是精准地落在了十分圈里。
周围人越聚越多，却都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林渊将箭袋里的五只箭全部命中，所有人才炸开锅般交流起来。
“天啊，地啊，连续五个十环。”
“这真的是第一次接触弓箭吗？”
“李教练不是再和我们开玩笑吧。”
林渊无视掉这些吹捧和震惊，看向身旁的李金波，问道：“这把弓我用的还勉强凑合，可以带走了吗？”
李金波眼中迸发出喜意，百发百中的天才射手，而且他才十几岁，只要将他培养好，就能轻易镇压一个时代。
“可以，但前提是你得要加入射箭队，毕竟这是公家的东西。”
“那你就是在骗我了？”林渊语气淡然，放下反曲弓，掉头就走。
天才都是有脾气的。
他是有加入射箭的队念头，但不意味着，他进入射箭队后就要一直服从于千篇一律的管教。
他要是上赶着愿意加入射箭队，自然就只能乖乖服从李金波的管教，相反，他做出一副不愿意加入射箭队的样子，那么，两人之间的地位就两级反转了。
“都散了，各自训练。”
李金波喊了一声，然后连忙追上林渊，在他身边小声说些什么，所有人都是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这还是那个铁面无情的李教练吗？
李金波带着林渊进入一家供销社给他买了许多零食，这才让林渊的不满稍稍“平复”些。
然后又继续给林渊讲述着省射箭队的辉煌历史，又讲了讲加入射箭队未来的好处。
奖金啊，荣誉啊，未来的工作啊……
之后又着林渊一起回到林渊家，他想和林渊的家长们商量这事。
吴秀兰尚未回来，李金波只好在林渊家耐心等候。
乔三丽原本在隔壁找乔四美玩，听到家里有动静后，又小跑着赶了回来。
屋里那台用旧零件和电池做的简易风扇，正“呜呜”地转着。
林渊把李金波带来的零食拿出来一些给她，等她开心地吃完后，就继续考校她的咬文嚼字。
林渊教得好，乔三丽学习地也认真，这点倒是让林渊很是满意。
直到傍晚时，吴秀兰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家里。
看到陌生的李金波出现在家中，她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就是林渊的妈妈吧？我是省射箭队的总教练李金波。”
李金波介绍完自己后，直接表明来意，“林渊在射箭这一块特别有天赋，我想让他加入射箭队，以后他肯定能拿全国冠军，甚至世界冠军！”
吴秀兰皱眉说道：“射箭？他…不会射箭啊？你们这个不会要钱吧？”
李金波连忙解释道：“他以前是不会射箭，可他有这方面的天赋。而且我们不收钱，要是林渊比赛成绩好，还能拿到丰厚的奖金呢。”
“可是他还要读书呢？将来还得要考大学，没有这个时间啊。”
李金波回答道：“上大学不就是为了出来找工作嘛，只要他进了射箭队，以后的工作还有收入都不用愁了。”
吴秀兰没有了主意，她甚至都不知道李金波这个人是不是骗子，她茫然地看向林渊。
林渊沉声说道：“如果有选拔和比赛，我会参加，但我现在还在读书，我答应过我妈，将来我要考上好大学，所以日常的训练不一定全都能参加。”
李金波想了想，说道：“那你一周至少得来一次。”
林渊的实力是没问题，但是在顶尖对决中，考验的就不仅仅是实力了。
专注度、忍耐力、心态……这些方面的训练同样至关重要。
“行。”
就这样，林渊加入了省射箭队。
……
暑假结束后，乔三丽也踏入小学的校门。
开学第一天，林渊特意送三丽去报到。
校园里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这里也是他度过六年小学时光的地方，熟悉的教学楼、操场，还有不少仍在任教的老师。
老师们一眼就认出了林渊，笑着寒暄几句，目光落在乔三丽身上时，也多了几分关切。
“不要让自己受委屈，谁要敢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出了事哥替你担着。”林渊蹲下身子，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任何事都要及时和哥说，知不知道？”
乔三丽乖巧点头：“知道啦！”
看着乔三丽坐在班级里的背影，林渊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总爱捉弄班上乖巧文静的小女生，如今想来真是觉得幼稚。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有人敢欺负和戏弄乔三丽，林渊保证，会给这些小屁孩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至于是有心还是无意，那都不重要了。
自己的童，不是，自己的好妹妹，哪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林渊离开小学，去到他自己的初中。
找到自己班级的教室，进去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斑驳的课桌上还刻着“王鑫爱徐妮”的青涩誓言，指甲盖大小的划痕层层迭迭，全是青春的记号。
而班上这些男生女生，这些稚气未脱的面孔在林渊眼里，就是群没长大的孩子，他没有和这帮孩子们打成一片的想法，他只想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比起小学，初中多了许多新的科目，最令他无语的是英语课，这英语老师的发音，也不知道是师承英国的哪个乡村，实在是令他有些难绷。
幸好他懂得英文，不然肯定要被带偏到沟里。
周末的时候，他就带着乔三丽去体院那里训练，顺便让乔三丽尝一尝体院的伙食。
李金波看着林渊搭箭、拉弦、放箭一气呵成，箭矢精准命中靶心，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苗子，因为学业荒废掉了技艺，简直是比杀了他都难受。
不过这样平静的日子，倒也没有持续太久。
这天，林渊放学回家，只见自己家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只见院落里有一个男记者正坐在吴秀兰旁边，对她进行着采访。
“林渊回来了！”
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他这里，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林渊写的《笔记本里的时空友伴》已经在各大书店上架，凭借简洁明了的文风、清晰的插画、充满想象力的科技，受到了极大的追捧。
加上报社的配合宣传，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销量迅速上升。
13岁初中生创作的科幻小说出版且大卖，这可是极为罕见的。
而且这种事情可以作为教育领域的正面案例，激励更多青少年热爱学习和创作。
于是很快就有电视台上门采访，他们当然想要传播这种积极向上的信息。
看到林渊回来，电视台的记者更加高兴了。
吴秀兰并不知道林渊通过业余时间创作了这么一部小说，记者的询问也都是关于林渊的家庭背景和兴趣爱好之类的。
现在正主回来了，自然是将手中的话筒对准了林渊。
开始问起了他的创作灵感还有创作过程之类的。
林渊也不发怵，当着记者还有街坊邻居的面侃侃而谈。
既有着同龄人特有的朝气，又因沉淀的文字功底多了几分沉稳，显得低调谦逊。
采访结束后，周围的街坊邻居们纷纷围住吴秀兰，一个劲儿地夸赞。
“吴大妹子，我就说你家儿子准能成才！”
“吴姐，我家闺女比你家林渊就小一岁，没事让林渊多来我家走走嘛。”
“我们这鸡窝里，飞出来了凤凰喔！”
一句句恭维和夸赞，让吴秀兰乐的合不拢嘴。
……
直到冬天，出版社才将林渊的稿费寄了过来。
林渊拿出其中的一半，交给了吴秀兰。
主要是想让吴秀兰以后过的轻松些，毕竟吴秀兰对他确实很好，也从来没有给他整过什么幺蛾子，对于他的要求基本都是有求必应。
吴秀兰看到这么多钱下巴都快惊下来了，电视台上门采访后，她只知道儿子写了一本卖得很火的书，但万万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钱，这可几乎是她两年的工资啊。
儿子可真能干。
这笔钱得留着，将来留给儿子在城里买一套小洋房。
林渊又专门去到南大，请文清华和文雪吃了一顿大餐。
人情就是在一次次的吃饭喝酒间积累出来的。
而且这年冬天还有一件大事，许多受到过压迫的知识分子，即将恢复工作。
文清华和文雪他们两人的父亲自然也在其中。
和这样的家庭交好，日后自己若在文坛受到攻讦和批判，自然能有一堆人能为自己站台呐喊。
林渊甚至还盘算着再单独请文雪再吃一顿，想多了解了解她过去的故事，这也能对他日后写出来的文章积累不少有用的素材，增添更多的合理性。
同时，他也会用他那还不太宽厚的臂膀轻轻安慰着文雪，努力抚慰着她受伤的心尖。
只可惜，文清华和文雪是同班同学，又是亲姐弟，想单独找个机会还挺不容易的。
他第一次觉得文清华有些碍事。
但话又说回来，反正年纪还小，来日方长，机会总归多的是，再大一些做这些事也无不可。
转眼间又要到快到过年，这天，林渊没去学校，也没去体院，他想着去夫子庙那边，买点东西带给吴秀兰和乔三丽。
林渊作为年级第一，加上又是畅销作家的身份，学校对他的要求很是宽松，毕竟林渊还是省射箭队的好苗子，偶尔缺席一两天课，去参加训练，学校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刚走没多久，就听到远处的街巷里传出一阵敲锣打鼓放鞭炮的声音。
原来是有一对新人在办婚礼。
“听说了吗？老郭这次是从东北讨回来个老婆，叫马什么来着。”
“据说还挺好看的，这下子他算是能天天骑大马了，咱也去看看呗，我还没看过呢。”
“去了不得包喜钱啊，结过婚再看算了。”
“包就包呗，说不定还能闹洞房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