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金家祖地深处，那些闭关的金家长老此刻全都破关而出，一个个面如死灰地望著天空。他们看到金太君被抽打的瞬间，感觉像是自己的脸颊被狠狠抽中，家族的荣耀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有年轻子弟想要衝出去为金太君助阵，却被长老死死按住，那双布满恐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敌”三个字。
    而在江寒身后，魔魁王、饕餮王等一眾遁一境强者看得心神激盪。他们曾是各方势力的霸主，自认见多识广，可今日所见，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九天十地第一人”。江寒每一次出手，看似隨意，却都蕴含著大道至理，那份举重若轻的从容，让他们打心底里生出崇敬。
    “抽得好！”叶倾仙站在虚空，拍著玉手笑道，眼中闪烁著与有荣焉的光芒。她太了解自己这位太师尊了——能隨意穿梭於岁月长河，改写被篡改的歷史，便是她那位被誉为“万古第一天骄”的父亲，在岁月一道上也远不及江寒。她清楚，江寒此刻展现的力量，恐怕连他真正实力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若不是被这方世界的规则压制，金太君连让他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战场边缘，孟天正、王长生、赵昊天三人並肩而立，沉默地望著天穹中的画面。三人都是活了百万年的老怪物，彼此知根知底，金太君的实力他们再清楚不过——真仙传承加持，肉身与大道合一，战力足以排进九天十地前三。可就是这样一位至尊，在江寒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这让他们心中震撼的同时，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砰！砰！砰！”
    荒芜星域中，战斗再次爆发。
    金太君彻底魔化了。她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金色，周身环绕著浓郁的黑雾，那是被怒火与杀意扭曲的仙道法则。她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嘶吼著扑向江寒，双爪成鉤，带著撕裂一切的劲风抓向江寒的头颅。
    可她的攻击在江寒面前，依旧破绽百出。
    江寒身形微动，如同閒庭信步般避开她的利爪，右手隨意一挥，指尖弹出一道淡金色的震震波纹。波纹击中金太君的后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金太君闷哼一声，身形踉蹡著向前衝出数十步，嘴角再次淌下金色的血液。
    “再来！”金太君嘶吼著转身，体內血气再次沸腾，手中凝聚出一柄金色的长剑，剑身上刻满了诛仙阵纹，显然是动用了本命法宝。
    她挥剑斩出，一道金色的剑气横贯虚空，所过之处，星辰纷纷爆碎。
    江寒不闪不避，左手並指如刀，对著剑气轻轻一划。一道蓝绿色的信仰之力化作长刀，精准地劈在金色剑气的正中央。
    “咔嚓！”
    金色剑气应声而断，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金太君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却依旧不肯认输。她弃了长剑，双拳紧握，以肉身硬撼江寒。拳影如潮，铺天盖地般砸向江寒，每一拳都蕴含著崩碎星辰的力量。
    江寒眼神微冷，也不再留手。他脚下涟漪大道展开，身形在拳影中穿梭，右手时而化掌，时而成拳，每一次与金太君碰撞，都会让她气血翻涌。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九天十地。
    这一次，江寒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抽在了金太君的左脸上。
    比前两次更加凶狠，更加霸道。
    震震之力在接触的剎那爆发到极致，发出“嗡嗡”的共振声。金太君的左脸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击中，半边脸颊直接凹陷下去，碎裂的骨渣混著金色的血液飞溅而出。她惨叫一声，口中数颗金色的牙齿被打落，牙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坠入远处的黑洞中。
    即便是透过天穹中的画面，无数修士也看得头皮发麻。那画面太过惨烈——一位无上至尊，竟然被人打得面目全非，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战斗”的认知，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辱我三次！死也要拉著你！”
    金太君捂著凹陷的左脸，眼中的疯狂彻底取代了理智。她的目光如同最毒的蛇，死死锁定著江寒，仿佛要將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隨著她的嘶吼，体內的大道开始剧烈颤鸣，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隨时都会崩碎。她周身的金色血液开始蒸发，化作一颗颗晶莹的血珠，悬浮在她身体周围，每一颗血珠都散发著恐怖的能量波动。
    “不好！她要燃烧精血，极尽升华！”孟天正脸色剧变，失声惊呼。
    燃烧精血，是至尊境最后的禁忌之术。以损耗本源为代价，换取短时间內的力量暴涨，一旦施展，轻则修为暴跌，重则道基崩碎，永世不得超生。金太君能做到这一步，显然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
    只见那些金色血珠开始剧烈燃烧，升腾起熊熊的金色火焰。隨著火焰的燃烧，金太君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飆升，原本紊乱的气血变得狂暴，周身的黑雾与金色火焰交织，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气场。
    她周围的星辰开始不受控制地自爆，一颗、两颗、十颗……无数星辰在她的威压下崩碎，化作璀璨的烟火，映照出她那张狰狞的脸。
    “鏘！”
    金太君捏起一个复杂的法印，双手合十，又猛地分开。指尖处，一缕金芒缓缓凝聚。那金芒起初只有米粒大小，却散发著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威压，连远处的黑洞都在它的照耀下微微颤抖。
    隨著金太君不断注入燃烧的精血，金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凝实。它所过之处，虚空直接化作混沌，无数大道符文被碾碎，甚至连九天之上的星河都被它引动，一条由九色星光组成的天河虚影横跨在荒芜星域中，源源不断地为金芒输送力量。
    “这是……真仙秘术『点星指』！”王长生瞳孔骤缩，“传闻这是金太君的真仙师父留下的禁忌之术，以自身精血为引，沟通九天星河，一指可灭一方宇宙！她竟然连这个都用上了！”
    赵昊天脸色凝重：“燃烧精血，再引动天河之力，她这是要同归於尽啊！”
    天穹下，无数修士屏住了呼吸，紧紧盯著那缕越来越璀璨的金芒。他们能感觉到，那金芒中蕴含的力量已经超越了至尊境的极限，达到了一个他们无法理解的层次。
    “死！”
    金太君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最后一丝清明被疯狂取代。她指尖前戳，那缕威盖天穹的金芒如同挣脱了束缚的神龙，带著撕裂一切的锐啸，瞬间跨越无尽虚空，朝著江寒爆射而去。所过之处，九色天河虚影寸寸炸裂，化作最纯粹的能量融入金芒之中，让它的威力再涨三分。
    江寒终於收起了那份从容，半眯著的眼睛缓缓睁开。他能感觉到，这一击已经触及到了真仙的门槛，若是寻常至尊，哪怕是孟天正这等强者，恐怕也要饮恨当场。
    但他毕竟是江寒。
    脚下的涟漪大道瞬间延伸，如同一条横跨整个战场的银色丝带，將他与金芒的距离无限拉远。左手之上，淡金色的震震光晕高速旋转，散发出让空间都为之共振的频率；右手之中，蓝绿色的信仰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动，凝聚成一颗巨大的光球，光球表面，无数信徒的虚影在低声祈祷。
    在金芒即將抵达面前的剎那，江寒双手猛地合十。
    震震之力与信仰之力在他掌心完美融合，化作一朵奇异的双色朵。朵由淡金色与蓝绿色交织而成，瓣层层叠叠，每一片瓣上都刻满了大道符文，散发出既霸道又温和的气息。那是震震之力的毁灭与信仰之力的守护，在这一刻达成了奇妙的平衡。
    “去。”
    江寒轻喝一声，双色大道之缓缓飘出，迎向了那道灭世金芒。
    “轰隆——！”
    一声足以让整个宇宙都为之颤抖的巨响爆发开来。
    双色朵与金芒在虚空中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股无形的衝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荒芜星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连时间的流速都变得紊乱起来。九色天河虚影被衝击波碾碎，化作漫天星屑；远处的黑洞在衝击波中剧烈收缩，最终湮灭於无形。
    天穹下，无数修为较低的修士直接被这股无形的威压震晕过去，即便是大圣境的强者，也纷纷祭出法宝护体，脸色苍白如纸。他们虽然只是在看画面，却仿佛亲身经歷了这场碰撞，灵魂深处传来阵阵刺痛。
    衝击波缓缓消散，荒芜星域中，两道身影渐渐清晰。
    金太君如同断了线的风箏般倒飞而出，身上的金色道袍早已碎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金色的血液如同喷泉般涌出。她在空中翻转了数百圈，才重重地砸在一块残存的陨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她挣扎著想要起身，却只能咳出更多的金色血液，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江寒依旧屹立在原地，身影不曾倒退半步。他身上的玄色长袍依旧整洁，气息平稳如初，仿佛刚才那足以毁灭一方宇宙的碰撞，对他而言不过是吹过一阵微风。
    “咚、咚、咚！”
    江寒负手而立，踏著脚下的涟漪大道，一步一步朝著金太君走去。每迈出一步，脚下都会绽放出一朵双色大道之，朵盛开又凋零，散发出的威压如同实质，让周围残存的空间都在微微颤抖。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鸿钧道友，此战不需要分个生死吧，就到这儿吧。”
    就在江寒距离金太君不到千丈时，两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战场中，拦住了他的去路。是王长生与赵昊天。
    两人脸色复杂，望著江寒的眼神中带著忌惮，却依旧挺直了脊樑。王长生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鸿钧道友，当今边荒局势紧张，域外魔族蠢蠢欲动，金太君乃是我方最强战力之一，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
    赵昊天接口道：“当年围剿边荒七王之事，確实是金家不对。但如今真相已经公布於九天十地，金家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即日起，我们会牵头成立『边荒守护祠』，厚待七王后代，补偿所有受牵连的势力。这一战，就此作罢，如何？”
    他们知道江寒的强大，也明白金太君罪有应得，但作为帝关的守护者，他们不得不考虑大局。边荒防线本就吃紧，若是再损失一位无上至尊，一旦魔族大举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江寒停下脚步，淡淡瞥了两人一眼。他的目光很平静，却让王长生与赵昊天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被某种恐怖的存在盯上。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江寒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给本座让开。”
    “鸿钧道友！”王长生上前一步，语气带著一丝恳求，“还请以大局为重！”
    “大局？”江寒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当年边荒七王战死时，你们所谓的『大局』在哪里？当年金家迫害忠良时，你们的『大局』又在哪里？”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著一股穿透灵魂的力量：“今日，她必须死！”
    说完，江寒继续迈步前行。隨著他的动作，体內的气息愈发盛烈，淡金色的震震光晕与蓝绿色的信仰之力在他周身环绕，形成一道恐怖的气场。距离王长生、赵昊天不到百米时，他嘴唇轻启，一个字如同九天惊雷般炸响：
    “滚！”
    “滚”字出口的剎那，一股无形的音波以江寒为中心爆发开来。那音波中蕴含著震震之力的共振与信仰之力的威压，直接作用於灵魂层面。王长生与赵昊天脸色剧变，只觉得脑海中一声轰鸣，仿佛有无数座大山压下，体內的大道瞬间紊乱。
    两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十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同时溢出一丝鲜血。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仅仅一个字，便將他们两位无上至尊震退，这等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