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人皇坐凌霄
第979章 人皇坐凌霄金灵圣母所带来的消息之下，玉皇便也明白，为什么敖丙会不在意那人皇介入泾河的事过后，人族对龙族造成影响了。
——功德业力的体系，并入雷部，在雷霆当中显化出雷劫的变化。
至此过后，天地之间得享长生，或是追求长生的修行者们，便处于一种‘天生有罪’的状态。
自他们修行开始，自他们吞吐元气开始，那业力，便已经是如影随形而至。
——这也即是说，这样的变化过后，那所有的修行者，所有的长生之族类，从开始吞吐元气的刹那，就要开始行走天地，在天地之间积累功德，以此消弭，或是削弱那业力所带来的雷劫。
这样的情况下，盘天当中，所有的修行者，便都会永远的告别那所谓的‘自由’。
每个人，都要去做事，都要去积累功德！
这样的情况下，被人族影响也好，不被人族影响也好，彼此之间，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差别！
这过程之间，唯一的后患，就在于，被人族影响过后，能不能在那人道的影响之下，秉承住自我，依旧是保持着一种‘天神’的身份，而不是被人道拖转，立场偏移至于人道，成为被人道所束缚的‘人道神’。
——可是，天神也好，人道神也好，其源头，都在于【神仙】，神仙道的【神仙】。
而神仙道当中，最为古老的两位——元始天尊且不提。
另一位，云中君，元始天尊之下的，神道第二尊神。
他的存在，可以说是完全能避开人道的锚定。
其虽然和人道的关系相当的密切，密切到了能支撑一国国运的地步——但，其作为【神仙道】当中，【神仙】的定义之一，其天然的，就不会被人道所影响。
无论人道如何变幻，这位云中君，都依旧是云中君。
其他的人，不怎么了解这位云中君，但玉皇作为六御之首，代行天帝之权，同样是神仙道当中的一员，他又怎么可能不知晓那云中君的跟脚的？
那所谓的云中君，不就是敖丙的化身之一么！
除开云中君之外，龙族当中，还有四海龙王，亦是【神仙道】当中的大能，是正在谋求和业位相合的大神。
无论是四海龙王还是云中君……只要他们将自己的光辉，稍稍的往那些被人族所敕封的龙神们身上偏转一二，就能够护住这些受了人族敕封的龙神，使得他们不会被人道牵扯，从独立于人间之外的‘天神’，变成被人道侵染的‘人道神’。
所以，这也即是说，这雷劫的影响之下，就算是人族介入了敕封龙神的事，对龙族而言，也不会造成任何的负面影响——反而对龙族有利。
既能增加龙族在人间的影响力，让那些真龙们，更快更好的积累功德。
同时也能借助人道的敕封，让天地之间，多出那许多的，属于龙族的业位来！
而这些业位，都是脱离于天庭管束的，在天庭体系之外的业位——可偏偏，这些人道业位对天地的影响，也并不逊色于天庭的业位。
若真是有朝一日，天人相冲，人皇起兵攻伐天庭的话，那些人道神，以及持了人道业位的神仙们，便也多半会站到天庭的那一边去。
对于玉皇而言，这些人道业位，天然的就站在他的对立面！
而对于凌霄殿上的众神而言，他们所看到的，便是玉皇的担心，成为了现实——这位在东海闭关许久，然后出关的承天秉义大龙神，在回到了天庭过后，果然就开始了对天地权柄的争夺。
只不过，其争夺权柄的方式，不是直接和玉皇展开争斗。
而是选择了借用人族的力量，借用人道的力量——在这一方面，这位和人道的传承轮转息息相关的承天秉义大龙神，有着超越了所有人的优势！
他和人道的联系之紧密，在这盘天当中，可谓是独树一帜！
于是，在玉皇和敖丙这看似平淡的言语之间，凌霄殿中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凌霄殿中这些仙神们对此所做出来的判断，便也同样是随着时间的流转，飞快的在天地之间传播起来。
就如同是一阵风，从天地的这一头，吹到了天地的另一头一般——这风中的消息，甚至是都吹到了盘天之外的四方大天当中。
“既然如此，那就将人皇请来凌霄殿一叙吧。”
玉皇的声音，悠悠而起，听不出任何的喜怒来。
随着玉皇的言语，凌霄殿中，尘封了不知道多久的，属于人皇的宝座，便也随之显现出来。
仅仅片刻功夫，那空悬的人皇宝座上，光影便开始剧烈地波动、凝聚。
如同镜水月被投入石子，一个穿着明黄衣衫的身影，由虚幻的轮廓迅速变得清晰、凝实。
其并非真身驾临，而是以某种玄妙的“梦游太虚”、“神念投影”之法，跨越了仙凡界限。
便正是那人间的人皇，借由梦境，出现在了这属于他的宝座之上。
“这里便是凌霄殿么。”人皇李世民的身形，飞快的从模糊变得清澈。
虽然是个寿元短暂的凡人，虽然他所看到的天地，并不及凌霄殿中众神所看到的天地来得广阔。
可就算如此，这人皇身上所呈现出来的气魄，却也不逊色于凌霄殿中的任何一位仙神。
——盘天和四方大天触碰许久。
在先汉开国的时候，也就是那瘟蝗之灾席卷，秦，楚，汉竞相厮杀的时候，那极北之地，便有匈奴显化。
在先汉之时，匈奴的兵锋，极尽鼎盛。
当时，天地之间许许多多的生灵，都在好奇，那匈奴，到底是如何凭空生出来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那四方大天的显化，匈奴的来历，以及那些蛮族的来历，便也逐渐的，在众人面前显现。
——那不是凭空生出来的东西。
而是域外的强者，以莫测的手段触及盘天，然后所衍化出来的，一个人族当中的‘异族’。
虽然说在汉的时候，那强悍以更加莫测的手段，将那异族的气脉，也归于人道，化作了属于人道的底蕴。
汉的时候，与汉纠缠的匈奴之流，是域外的痕迹。
如今唐时，和唐对峙的突厥，乃至于突厥另一侧的吐蕃，也同样是域外所留下的痕迹。
从这个角度而言，虽然说是那些人皇们死去过后，才会带着自家的兵马去往域外战场和域外的强者厮杀。
可实际上，这人间的君臣们，其实早就已经和域外的力量，有所冲突了。
而在这冲突的过程当中，天庭也一直都关注着那人间的冲突——每当人间，人族和异族的局势，有所不妙的时候，天庭当中都会有兵戈战争一系的仙神，转世人间，修持那人仙之道，去往边疆杀伐。
不过，这些仙神所转生而成的名将，虽然也算是名将之流——但在真正的名将这个群体当中，却只能算是‘庸才’。
而在这‘庸才’之上的，那些真正的，能入庙的，能列入天地历史的名将，却都是从凡人当中显化——兵戈战阵之道，是最为容不得教条的东西。
要在这一道上有所成就，那所需要的，乃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灵光与灵感——而这样的灵光和灵感，是绝大多数的仙神们，都很是欠缺的东西。
越是长生之辈，就越是会欠缺这种突如其来的灵光。
——诸子百家的传承当中，兵家，是最‘没有’传承的传承——每一个兵家名将的兵法，其存在的意义，便似乎是为了推翻上一个名将的兵法一般。
那是将诸般为用，存乎一心的理念，运用到了极致的结果！
那是真正的，不看缘由，不问对错，不看过程，只求那结果的东西！
“天宰，龙君，李世民有礼。”显化了身形过后，李世民的目光，在这凌霄殿上一转，将凌霄殿中那些众神的模样，都拢入眼中。
然后，他的目光，在敖丙和玉皇的身上，分别一顿。
却已经是将眼前的两人，和梦中的那两人，一一相对。
“人皇陛下有礼。”李世民的言语之间，敖丙和玉皇，亦是各自回礼。
随即，敖丙便直接说起了那泾河龙王的事。
“有关于那泾河一系的传承，却不知道人皇陛下怎么看？”
这言语，其实很是平静——但在凌霄殿中其他众神看来，这就是敖丙这位承天秉义大龙神，正在向人皇问罪，正在以此为由，逼迫人皇‘低头’。
——同样的，这个消息，亦是经由这些仙神之手，落入了人间，落到了他们各自所支持的，那些人间世家处。
“泾河啊！”李世民感慨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
“泾河之事，朕之过也。”
“是朕，有愧于前泾河龙王。”
李世民坦然道。
这历代的人皇，似乎都有这样的共性——他们从来不介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尤其是这一代的人皇，李世民，那弑兄囚父的举动，他都能丝毫不做干涉的，任由那些史官将其计入历史当中，也丝毫不在意，这大唐的百姓提及此事。
连这弑兄囚父的事，他都敢于承认，那泾河龙王的事，他自然也不会有所逃避。
不过真说起来，那泾河龙王之事，李世民的心头，亦是有着相当的不满。
那法阵的展开，固然是仓促——但有着李淳风和袁守城这两位数算大家的推算，那法阵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问题的。
只不过，他低估了这大唐的世家——那些自前汉的时候，就传承下来的庞大世家。
李世民本以为，在那样的一场暴雨之下，那些世家作为人族的一员，会放下和他这位人皇的分歧，大家联手，共克时艰——但他却没想到，那些世家，会在关键的一刻，摆他一手。
用自家那些长辈的死，来换取这一场笼盖了大唐帝都的‘天灾’，以此来撼动他这位人皇的统治。
——至于说那些天灾当中的百姓，那些世家，显然是没有将其放在眼中。
“据说，那些万古世家的背后，都有天庭的大神作为支撑。”
“却不知，那些世家的背后，列于凌霄殿中的何处。”李世民思索着，目光再度在这凌霄殿中环视一圈。
那无比强大的记忆力，便将这凌霄殿中所有仙神的模样，座次，乃至于他们的气息特色等等，都记得清清楚楚。
随后，在那些仙神们有所察觉之前，李世民的目光，再度落到了敖丙的身上。
“朕，自当维系泾河龙王的传承不绝。”
“有唐之一日，泾河之水，便都为泾河龙君一脉所执。”李世民说着，又看向玉皇。
“待得明日，朕回转朝堂，便会在朝堂上提及此事，令房玄龄等人，往泾河祭祀。”
听着李世民的言语，玉皇的目光，亦是微微的一动。
太顺利了！
距离他们三人在梦中的合谋，这才多久……
但，在合谋之前，那无比艰难的局势，那几乎是不可能推进的计划，便在这合谋过后短短的几日之内，在这天地之间，自然而然的衍化开来。
敖丙和他的冲突。
他和人皇的冲突。
以及敖丙和人皇的冲突。
再加上这水系之间的争端。
局势看起来，便是无比的混乱——而这种混乱，便正是玉皇所需要的。
也只有这样的，不曾被任何人所把控的乱局之下，他所‘邀请’的客人们，才会欣然踏入这一场佛法东进的棋局。
“朕听闻，唐皇将于长安设一场水陆法会？”玉皇却并不回应那敕封泾河龙王的事，只是开口，提及了长安城中将要发生的另外一桩变故。
“我听闻，李唐自号太上之后，可谓道门嫡裔也。”
“李唐夺取天下的过程，也颇得道门之助。”
“但这水陆法会，唐皇却是打算邀请佛门入列？”
“这其中，似乎是有所不妥。”
“朕倒是担心，这人间会有人借题发挥，说唐皇陛下，数典忘祖。”
玉皇的言语微妙。
而听着玉皇的言语，凌霄殿上的观世音大菩萨，却是一下子就站起身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