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明月，请温和地走向我的夜·26

    方晚没回应温华，高叁开学她的重心又全在学习上，温华不敢打搅她，要是害她高考失利，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忍了那么久不就是为着她好好学习吗？
    事后温华也懊恼自己为什么那么急功近利连多等一年都不能等，下蛊可以旁敲侧击一点，没必要说得太明白。温华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太害怕了，又或许是别的，他压抑了很久，有的时候梦里都是她在自己怀里扭捏撒娇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特别舍不得醒来，一醒来性器翘得老高。他还是个处男，也有欲望。当然有欲望，他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知道自己欲望是多么浓烈，没欲望那得是不正常的太监。
    说起来他朋友们都不信，在国外那么开放的性关系国度里待了几年，温华一不缺样貌二不缺身材，大把大把的热情金发女郎们往他身上扑，但温华格外反感这种没有感情的短暂的性关系。
    要怪就怪李决楚起了一个好头，温华觉得特别恶心，如果他也变成一个这样的男人，那他的妈妈算什么？算活该被牺牲的物品？
    温华只能靠着幻想方晚纯洁的脸蛋满满蒙上一层红雾里射出来，浓郁的白浊沾了一手，他就洗干净，换上衣冠，再楚楚地去见她。方晚一定不知道在他肮脏的大脑里他们发生过多少次关系，用过多少姿势，如果她知道，大概会吓得跟他绝交吧。
    不知为何，温华面对方晚总是有些自卑。
    某一次醉酒他这么跟朋友们说出来的时候，朋友们又在笑话他，他什么身价还需要对一个高中生小屁孩自卑。
    没来由的情绪，可温华就是像是遗传的基因一样深刻，他害怕她飞得太远又害怕她飞得不够远，思来想去，还是希望她飞得更远，若要好风凭借力，扶她上青云，他乐意成为那股清风。
    方晚十八岁的生日很重要，这可是成年礼，自从上次海边谈话后两个人一直都没见过面，连电话都少了很多。
    虽然温华觉得重要，但方晚显然没当回事。
    生日是在星期五，席月萍替她请了晚自习的假，带她去餐厅吃饭，还给她买了漂亮的白裙子，恭喜她步入了大人的世界。
    能跟家人吃饭方晚还是开心的，但当她进去餐厅看见早就落座的温华时，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温华倒是笑得没心没肺，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没一个人知道温华跟她表白，细细回味的时候方晚内心里也有些说不上缘由的喜悦，但这种欢喜没有她的男女之情，说得卑劣一点，她欢喜仅仅是因为温华长得太好看，年少的女孩心事都想着有个英俊的男生当白马王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表白，赢得所有人的羡慕。
    但现实是现实，学校里有长得好看的男生，也有不少女生送情书，别说别人，就拿方展以前来说，方晚都见过有学校外小太妹也好，漂亮小姐姐也好堵他想当他女朋友。
    有些男生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女朋友是一个接一个，甚至同时几个还不怕对方知道，只放言说想分手就分手，他也不拦着。
    方晚有的时候会很恶劣地想，温华已经是二十四岁的大人了，方晚不信他没跟女孩子接触过。方晚查了查资料，新闻上有几篇他的报道，不多，言简意赅的只说了他创立的公司，说他年少多么聪慧，说他那些辉煌的履历。
    这样的男人，身边会缺女孩子？转头看向她这个上高中的小女孩？
    “嗯……他果然是个变态。”方晚就这么下了定论。
    温华自然也不知道她背后那点小九九，但是都已经表白了怎么还能临阵退缩？
    送礼物的时候，温华提着小礼盒等她主动来拿，面对父母的目光，方晚也不好拒绝，毕竟在他们眼里温华就是二十四孝好男人，要被他们知道他喜欢她，他们恨不得就地把她嫁了，毕竟也算知根知底，知根知底才放心交付女儿终身。
    上学期间温华仍然会默契地不去打扰，但他似乎很闲，时不时就能在学校里看见他，偶尔会有校领导陪着，偶尔他一个人在逛，穿得气质卓绝，引得人纷纷侧目，且无一例外地都被她撞见。
    在“偶遇”不知道多少次后，方晚终于忍不住问：“我说你一天天的穿得这么帅跑我学校干什么？”
    温华一本正经地回答：“开屏。”
    “什么什么？”
    “没看过孔雀开屏吗？你觉得公孔雀开屏的时候是为了什么？”
    方晚愣了会，脸色一下子红了，抬腿就踹了温华一脚，然后转身气呼呼地走了，像个熟透了的小苹果似的一蹦一跳。
    十二月份，京勇市已经被大雪覆盖了，行路的小道上早就被清理干净，方晚跑进了闲暇区踩雪。
    温华缓慢地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方晚知道他跟着，心思还是分出了两分在漫天大雪里一起漫步的浪漫感，两个人走了一路，在方晚滑了一跤快要摔倒的时候，温华还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回头就撞上他的视线，藏在金丝边眼镜后，带着一层湿润的薄雾，眉间藏雪，专注地看着她，看得她心跳加速。
    晚上，方晚在阳台外给温华打电话。这是这么久以来她难得主动给他打一次。
    “喂？”温华的声音透着奇怪的慵懒感，渡入方晚的耳朵里，痒痒的。
    “你能不能少来学校啊。”
    “为什么？”
    “……大家看我眼神都很奇怪，还有不少女生来问我你的情况。”
    招蜂引蝶的家伙！
    方晚甚至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个社会上，还有你的身边都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比我漂亮的比比皆是，你就不能去喜欢她们吗？”
    电话那端一下沉默了很久，久到方晚都要以为他挂断电话或者是不是手机出问题了。
    就在她再次要出声时，温华说：“方晚，说些让你难过的实话，我也并不是要拿你跟别的女生比较，但我这些年见过的女人实在太多，比你好的漂亮的性格好的成绩好的家世好的身材好的确实比比皆是，你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那个，也不是最好的那个。你于我而言实在算不得多么特殊的特别，但你又偏偏那么特殊那么特别。方晚，你总以为我有的选，其实我早就没得选了。我一颗心一整个人都挂死在你这棵树上了，我还能再死第二遍吗？我要的很简单，我喜欢你，你也得喜欢我！”
    温华说得霸道又带点流氓耍赖的语气，方晚还听出来了一丝丝他动了真怒。
    “……”
    “……你好强盗逻辑啊。”方晚努嘴，眼睛飘忽不定，手指勾着阳台上的绿植，一上一下乱晃着，有些被震住后心虚的低声下气。
    她也不知道她心虚什么，只是庆幸温华不在她眼前，如果在她眼前，估计就轻而易举地看到她眼底的慌乱了。
    但她还是继续说：“你喜欢我不能影响我的主观想法，也没有哪条道德线，哪条法律线说一方的一厢情愿可以强制另外一方的感情吧？”
    她这么说，脸颊还是红彤彤的，像天边落幕的云彩，但她还是新生的太阳，也许是朝霞云动。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温华呼了一口气，果断道歉，对她的伶牙俐齿真的又爱又恨。
    这下方晚真的有些内疚了。
    “方晚，我也是有底线的。”温华又开口，语气凝重。
    “然后……？”
    “但是如果是你，我的底线可以退。”
    “……温华。”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说情话的样子真的很恶心。”
    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人设，从温华的外观和通身气质看来，方晚觉得他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冷傲型总裁，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不知为何，方晚觉得有些幻灭。
    “哈哈，哥哥我只对你说过情话。”
    温华一番话把她紧张内疚杂七杂八的混乱心情一下子浇灭了，最后温华让她好好读书，不要因为他的事瞎想，什么事都可以等到她高考完之后再谈。
    他这么说，方晚就真的安心很多，在下半期距离高考越来越近的时间里，方晚有些紧张，甚至会想吐，温华担心，假期的时候把她接到了公寓里，亲自下厨给她滋补身体。
    方晚刚踏进他的公寓就后悔，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时脑热就答应了。
    温华的厨艺没得说，方晚已经领教多时，他也不打扰她，如果她房门关着，他会敲门，有的时候方晚补觉睡得沉，温华见没反应就不再继续敲，方晚醒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温华还给她留言，让她热热再吃。
    方晚觉得老是让他这么辛苦也不好，也会比他早起下厨干点什么，或者一起吃完晚饭后她去洗碗。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会一起出去散步，方晚原本没有这项计划，是温华觉得她一天闷着看书写试卷不好，提议她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四月份的天还有些微凉，温华带她拐进小吃街，道路两侧屋檐上连接了一线红灯笼，来这散步的特别多，人来人往的，铺子面前都摆满各种好吃的。
    方晚晚饭没吃多少，看着小孩子人手一份小吃，她也馋了起来，温华瞅准她在哪项食物上停留的时间长一些，就装着自己要吃的样子买了两份，又装模作样地说要分她一份。
    “你故意的吧。”方晚瞥他一眼。
    “很明显吗？”温华说。
    “你演技一点都不好。”方晚咬着冰糖葫芦，“脸长得可以，但演技不行不适合进娱乐圈。”
    “是么，我觉得我演技还行啊。”
    “自恋狂。”
    走在路上，方晚觉得跟约会似的，温华话题说得很远，最后还是绕回了学习上：“还是别太紧张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方晚摇摇头：“我怕我考不好，还有两个月就要考试了，我觉得我焦虑得每天都要掉很多头发，你看看我是不是要秃头了？”
    温华看了一眼她的发顶，说：“学习掉不掉头发我不知道，但月亮不睡你不睡的话，你一定是秃头小宝贝。”
    其实温华知道她很要强，父母被查的阶段她吃了来自周围人的苦头，他们那么期盼着她跌落悬崖，这样就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但她怎么可能甘心。
    在这方面，温华从不劝她放弃，苦读书这么多年，不能因为这一下就放弃。
    第二天下午方晚得回学校，温华工作忙没空送她，方晚就自己坐车。
    住他公寓这两天一开始方晚还挺忐忑的，相处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舒服，方晚喜欢且非常适应这种舒服，她还有些羞愧，觉得不答应人家还无所顾忌地接受温华的伺候是不是不太好。
    说一点喜欢都没有那是假的，面对一个长得帅还无条件对你好的男人，尤其是对方还表明了好感，方晚的心也在这片云海里日渐飘扬。
    于是方晚突然想，如果她高考考得很好，那么她就答应跟温华交往试试看，双喜临门！
    正收拾行李箱呢，方晚听到外面的门响了响，以为是温华，走过去开门，却撞上一张与温华极为相似的面孔。
    李决楚挑眉，显然没想到会在温华的公寓里碰上方晚。
    之前有人说碰见温华跟一个女孩子在公园逛，之后一起回了公寓，问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李决楚还好奇，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于是趁着自己休息空闲但温华又上班的时候来，好嘛打开门一看，还真是方晚。
    方晚呆住了，反应过来才支支吾吾开口：“……李伯伯。”
    李决楚“嗯”了一声，没什么礼貌地走进去，方晚下意识像小时候家里来客人似的去厨房给他倒水，还说：“李伯伯你是来找温华的吗？他去上班了。”
    李决楚没听方晚说什么，第一时间看向两间房，都打开各自看了看，又瞅了一眼垃圾桶，没什么可疑的。
    其实真发生关系李决楚也不害怕，他儿子睡个女人而已，多给点钱就好了。
    李决楚坐到沙发上，看了一眼桌上的白开水，还有一边站着的显然局促不安的方晚。
    李决楚是个老干部了，一身的当官毛病，也没喝方晚倒的水，就问：“你们俩交往了？”
    方晚瞪大眼，呆住，又立马说：“不不不，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住几天……”
    “我倒不知道你已经是留守儿童了，还需要睡到别人家里，孤男寡女的，很有意思。”
    李决楚说得很带有侮辱性，还是温华的父亲，方晚一下子没话说了，脸色微微发白。
    “我也不打算多跟你说别的，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说重了也不好，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也要注意点。开门见山的说，温华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方晚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两只手握在一起，感觉脑子都是空白一片。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要说的就一句，我不支持你们两个在一起，也不会同意，因为你对他一点用都没有。温华得跟他同等层面的女孩儿在一起，虽然你爸妈现在都是副厅了，但无论是对于温家还是李家来说，呵呵，所以，我希望你能离他远点。”